薛沁追上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亮出自己手中的長槍:“二姊,彆怕!他們若是敢胡攪蠻纏,我便打得他們滿地找牙!”
薛洛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放心,我有辦法。”
薛洛走到門外,發現已圍了不少看熱鬨的人。她一出現,眾人便為她閃出一條道來。
她定睛一瞧,門口的婦人是此前陪同郡王妃上門相看的女婢,她身旁還站著兩個雜役。那婦人見了薛洛,立刻調整了狀態,聲嘶力竭地哭喊道:“薛二姑娘,你好狠的心啊!”
薛洛冷然看著她,一言不發。
那婦人愣了一瞬,接著放聲哭嚎:“大家夥兒都知道,咱們老王爺與武將頗有淵源,因著這一層,王妃便對薛家高看了一眼,即便薛二姑娘身患癔症,卻仍舊上門相看,想結一番秦晉之好。咱們王府是真心求娶,沒想到薛家收了咱王府的大雁,給了八字,可如今卻不認賬了!”
她哭得真切,旁人都看得津津有味。隻聽那婦人又道:“後來咱們才知道,原來薛將軍父子大勝而歸,攀上了永樂王這棵大樹,就看不上咱們王府了!可憐王妃如今在家一病不起,世子整日借酒澆愁。大夥兒說說,怎麼有這麼勢利刻薄的人家啊?”
眾人一聽,頓時炸開了鍋!
“還是將軍府的,竟做出這樣不仁不義的事兒。”
“以前隻聽說過男人一朝得勢便拋棄原配,如今真是開了眼了。”
“薛家不會是肖想永樂王吧?薛二姑娘雖然生得好看,但畢竟是患病之人,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薛沁聽著百姓們的議論,很是氣憤,她正要開口,就聽見薛洛淡淡道:“郡王府真是臥虎藏龍,你不去說書,真是可惜了。”
那仆婦停了哭,揚聲道:“老婦所言,句句屬實!”
薛洛卻還是一臉的平靜淡然:“你們下定的大雁,是自個兒打來的?還是鋪子裡買來的?”
那仆婦一口答道:“買來的!”
“那是哪家鋪子?何日買的?買了幾隻?多少錢?”
那仆婦想都沒想,立刻回道:“二月二十六,在西市放生池南一裡的屠行買的,買了兩隻,花了一百五十文!”
“那我的庚帖,是何日給的?”
那仆婦頗為篤定:“也是二月二十六,王妃上門相看的那日!”
薛洛似笑非笑道:“六禮之中,納采為先,問名在後。王府在同一日,既送了納采的雁兒,又送了問名的雁兒,是真心求娶,還是毫無誠意,想必不用我多說。”
眾人一聽,頓生疑惑,七嘴八舌道:
“哎呀,王府可是大戶人家,怎能這麼不講究?”
“咱們老百姓娶媳婦,還得托個媒人上門相看呢。”
“再聽聽,說不定有彆的隱情!”
那仆婦有些急了,還沒等她開口辯駁,薛洛又道:“你說我們收了王府的大雁,可我們家連一根雁毛都沒見過。諸位有沒有腳程快的?去西市放生池南一裡的屠行問問,這大雁究竟送到哪兒去了?”
圍觀的老百姓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其中有青壯男子叫道:“我去問!”說罷,便有人跟著那男子一溜煙跑了。
那仆婦急忙辯解:“可你的庚帖,那日卻是給了咱們王妃!若是無意結親,給庚帖做什麼?如今勢大了,是不是想翻臉不認?你賴不掉!”
薛沁一聽,頓時急壞了。她還記得,當初闖進正廳的時候,確實看見那仆婦手中捏了一張灑金紙,二姊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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