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李玄然一向待人溫和有禮,是個十成十的翩翩君子。可隻有同僚們才知道,他在上朝議政之時,向來是鐵麵無私、從不徇情。
可最近他卻和風細雨,顯得有些反常。彆說是同僚們,惹得皇帝都有些疑惑:我最近好像沒給這小子賞賜什麼吧?怎的心情這樣好?彆是吃錯藥了吧?
李玄然在王府中,一有時間就翻找要送給薛洛的生辰賀禮,挑來挑去都不甚滿意。
掠羽對自家王爺這副賠錢貨的樣子有些鄙視,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王爺,與其挖空心思送薛二姑娘一件稱心如意,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讓她再來王府呢!都快兩個月了,她都沒有再登過一次門。”
李玄然停住了手上的動作,一臉的漫不經心,“我發現你的話是越來越多了。”
掠羽立刻閉上了聒噪的嘴。
片刻後,李玄然開了口,難得有些絮叨:“你說送她什麼好?將軍府什麼都不缺,我瞧著庫房中那套西域的琉璃茶盞還不錯,就送這個如何?或者那塊羊脂玉吊墜,倒也好看。不過,上次送給她的暖玉,從未見她戴過,她會不會是不喜歡?”
掠羽也沒給姑娘家送過禮物,哪裡知道好不好?
他撓了撓腦袋,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不知薛二姑娘喜歡什麼?送禮嘛,總要投其所好,而不是送您自己喜歡的。”
李玄然想了想:“也是。”
不過,薛洛喜歡什麼呢?
他閉上了眼睛,回想起了那個如芍藥般明麗可人的青裙姑娘。她未施粉黛,發絲飛舞,臉上帶著恣意燦爛的笑容:
“李玄然,我最喜歡蕩秋千了!像是能飛到天上去一樣!”
他長舒了一口氣,關上了匣子,“我知道了。”
半日後,李玄然正在桌案前塗畫,掠羽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了。
掠羽拱手稟告:“王爺,濟平郡王府流放的那些人中,有些受不了沿途辛苦的試圖逃跑,被看守的官兵們打殺了。李知塵受了杖刑,沒過多久便死在了路上;郡王妃已經瘋了,郡王爺如今也有些精神失常。”
“死有餘辜,”李玄然淡淡道,“盯著漢陽侯府的如何了?”
“漢陽侯府因吳知禮嗜賭,名聲敗壞了,如今老侯爺正在考慮更換二房長子為世子,”掠羽一五一十道,“如今吳知禮在各大賭坊欠下巨額債款,前些日子還與人在賭坊有了衝突。王爺可有什麼指示?”
李玄然沉思了一小會,擺了擺手:“不必,再等等。”說完,便又低下頭,認真塗畫了起來。
掠羽踮起腳,看了一眼李玄然眼前的圖紙,好奇問道:“王爺這是畫什麼呢?”
李玄然頭也不抬,手上的動作絲毫未停,“秋千。”
秋?秋千?
掠羽忍不住震驚道:“王爺,您畫秋千做什麼?難道您要做個秋千送給薛二姑娘?哪有人把這種東西做禮物的?”
“你一個毛頭小子哪裡懂這些,”李玄然畫完了最後一筆,對自己的圖紙頗為滿意,“她一定喜歡。”又將圖紙遞給了掠羽,“拿去找工匠打吧,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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