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隻想著,權力之爭,步步為營,一著不慎便粉身碎骨。
掠羽見薛洛一直在沉思,以為薛洛記掛著吳知禮身死一事,勸慰道:“姑娘,那吳知禮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手上還沾了人命,是漢陽侯府的心腹大患。如今死了,漢陽侯府都不見得有多傷心,您就彆傷懷了。”
“在他想要我的性命之前,我沒有想過要他的命,”薛洛捏著手中的白瓷茶盞,想到了自己斟酌之下隻用碎瓷片劃傷了吳知禮,“以後不會了。”
她看向掠羽,淡淡笑道:“我不會再生婦人之仁,給作惡之人死灰複燃的機會。”
掠羽不由得暗暗佩服,薛二姑娘居然有如此膽識,當真是將門虎女!
薛洛讓汀蘭將食盒遞給了掠羽,“楊司馬為了我的事跑了多次,多謝了。這是廚房今日新做的夏季點心,權當是我的謝禮,還請你不要嫌棄。”
掠羽高高興興地收下,回去複命了。
回了王府,掠羽將自己與薛洛的對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玄然:“……薛二姑娘實在敏銳,我差點被她套出話來。”
如今已是八月了。
自上巳節起,已過了快五個月,離玄都觀裡的“卜卦”結果隻還剩四個月。雖說取得薛洛的信任和傾心需要徐徐圖之,可若還是這樣下去,真的能夠讓她放下戒備、傾心於自己嗎?
想到此處,李玄然蹙起了眉,“你怎麼不對她說實話?”
啊?
掠羽臉上的神情十分吃驚和不解,“王爺,這如何能說?若是說了,薛二姑娘不是更疑心您的動機了嗎?”
掠羽再一想,壞了,這真是走進死胡同裡麵了!
薛二姑娘在大事上雖然聰明敏銳,可經過數月相處,發現她對男女之情似乎並不敏感。
若是不說,薛二姑娘不知道王爺對她的偏愛已經到了什麼樣的地步;若是說了,王爺此前信誓旦旦的“隻是出於關心”“並無彆的目的”,在薛二姑娘眼中,不就變成了誘騙了嗎?
這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掠羽撓了撓腦袋,看來追求姑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抬眼看向李玄然,李玄然正用涼嗖嗖的眼神看著他。
掠羽嚇得差點跪下了,“王爺,咱也沒追過姑娘,咱也不知道怎麼辦啊!”
“罷了,”李玄然擺了擺手,“賭坊的事怎麼樣了?茶館到哪一步了?”
“賭坊都有些不乾不淨的事,他們也怕惹上彆的亂子。咱們申明了利害關係,又給了些好處,都擺平了,”掠羽舒了一口氣,“茶館正在盤點,等盤點清了,馬上就拆。”
“抓緊時間,”李玄然麵無表情,“那破茶館瞧著晦氣的緊。”
掠羽拱手,剛要離開,又被李玄然喊住了:“你手上拎著的是什麼?”
“是薛二姑娘送我的點心,”掠羽咧著個大嘴,“我看了,是咱們王府沒有的。”
李玄然點點頭,“食盒放下,人出去吧。”
掠羽“砰”地一聲放下食盒,氣憤地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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