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不勞薛姑娘費心了,”王越玥的臉上反倒掛上了和煦的笑容,“三司自有辦事章程,想必一定會很快有結果。”
馮尚書見薛洛無話,清了清喉嚨,“來人,把嫌犯押入刑部大牢!”
“不行!”
薛洛回頭,竟是與自己向來不對付的容頤縣主!
她驕傲精致的小臉上滿是出離的憤怒,“就因為一隻耳墜,就斷定薛洛是嫌犯?難道不應該先調查一下,祁恬思死之前和哪些人有接觸嗎?你們刑部就是這麼辦案的?”
“容頤,謹言慎行!”昌樂公主叫住了她,並對永寧公主頷首,“皇姊,天色很晚了,我帶容頤先回去,以免母後擔心。”說完,宮侍們連拖帶拽地把亂踢亂蹬的容頤縣主帶走了。
薛洛逐漸攥緊了袖子,聽見了自己的胸腔中回響著急促的心跳聲。
若是被押入刑部大牢,那可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以王家的威勢和手段,可以毫不費力地讓自己在刑部大牢中悄無聲息地死去。
祁恬思的死亡,自己的冤屈,就永遠不會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薛洛“撲通”一聲跪在了永寧公主的麵前,“公主殿下,我雖未行此惡事,但如今嫌疑難以洗清,懇請殿下將我關押在梧桐苑,我願一直禁足至事情調查清楚的那天!”
永寧公主看了看馮尚書,又看了看薛洛,十分為難,“薛姑娘,國有國法,我實在愛莫能助。”
薛洛的心一下子涼透了。
馮尚書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在地上的薛洛,“薛姑娘,走吧!”
薛洛咬了咬牙,猛然站了起來,從袖中掏出那塊令牌,“我看誰敢帶我走!”
眾人一齊朝薛洛高舉的那塊令牌看去,頓時大驚失色。沒一會兒,就三三兩兩地跪了下來。
“太……太後懿令?”馮尚書的瞳孔晃了晃,根本不敢置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跪下了。
“祁恬思是在公主院死的,那麼每一個在公主院與她有過接觸的人,都有嫌疑!祁恬思死因蹊蹺,又有人企圖嫁禍於我,我自願被關押在公主院,並接受三司審查!”
薛洛一口氣說完了,胸膛起伏不定。
馮尚書的腦中天人交戰,在權衡著此事的利弊。
他思考了半晌,最終緩緩起身,對著薛洛手中的令牌拱手行禮,而後直起了身子,神色很是倨傲,“規矩不能破,薛姑娘必須去刑部大牢!我事後自會向太後請罪!”
薛洛臉上的光彩漸漸黯淡了下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靜靜地站著,周身流淌著無儘的失望與悲涼。
殷華晏瞧見薛洛的無助模樣,不知為何,胸口湧上一陣陣刺痛。他深吸了一口氣,打算向馮尚書施壓時,有人從黑暗中疾馳而來。
他身姿矯健、迅捷如風,無邊的黑暗也阻擋不了他堅定不移的腳步。
很快,黑暗從他的身後褪去,俊逸的身姿和不凡的麵容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薛洛的眼睛一點點亮了,滾燙的熱淚在眼眶中打轉,模糊了視線。
在朦朧的光影中,這個人就像是驅散黑暗的神祇,為自己帶來了永恒的希望與光明。
“馮尚書,你說的規矩,本王為何從不知曉?”
李玄然的神情很是冷淡,“罪疑惟輕,疑罪從贖,寧失不經,勿枉勿縱。哪一條,是馮尚書所言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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