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沒有回答她的第二個問題,隻淡淡自嘲道:“我的婚事,哪那麼容易張羅?”
容頤縣主聞言,老氣橫秋地歎了一口氣,“聽表姊說,今日流觴宴,姑母也要為我物色郎君。來來回回不過就是那麼些人,我一個都不想嫁!”
“是因為心悅永樂王嗎?”
容頤縣主的眸光閃了閃,便不說話了。
“縣主,我能冒昧問問,你為何心悅他嗎?”
容頤縣主瞪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誰不喜歡王爺呢?他玉樹臨風,對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禮。他潔身自好,這麼多年,從不流連秦樓楚館。王府中隻有他一人,老王爺和王妃都不在了,嫁過去便是主母,這日子得有多快樂呀!”
薛洛眉眼含笑,“可在王越玥的心中,永樂王一無是處。可見,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他的。”
容頤縣主滿臉的鄙夷,“那是她有眼無珠!”
薛洛不置可否,又問:“你剛才說的,是他給所有人的印象,不是隻屬於你的感受。那你心悅他什麼呢?或者說,他對你有什麼特彆呢?”
容頤縣主被薛洛問住了,她想了半晌,也說不出話來,“我……我也不知道。”
“心悅一個人,總有一點特彆的理由。你看得到彆人看不到的他,願意接納他的一切,與他同喜同憂。他對你來說,是誰都無法取代的,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薛洛露出溫柔的笑容,“我想,這才是心悅一個人、愛一個人的感受吧。”
容頤縣主愣愣地看著薛洛,陽光透過輕盈的車簾,在她的身上灑下一片朦朧的光影,襯得她無比溫暖與聖潔。容頤縣主沉默了半晌,“我知道了。”
二人結伴下了車,容頤縣主又恢複了那副神氣活現的樣子。她瞥了薛洛一眼,低聲道:“我好意提醒你,今天把自己藏得越嚴實越好,免得惹了吳知禮之流的覬覦。”
薛洛笑意清淺,“多謝縣主。”
容頤縣主輕輕“哼”了一聲,傲嬌地走了。
薛洛便獨自朝皇後的殿院走去。
“二姑娘!”
薛洛轉頭,是多日不見的魏寒鬆。
魏寒鬆快走了幾步上前,朝薛洛施了施禮,“這段時日如何?”說完,眼睛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薛洛忍俊不禁,“我瞧著魏郎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裡是關心我的近況的?”
魏寒鬆羞澀一笑,“在二姑娘麵前,我就不必隱瞞了。她沒來嗎?”
薛洛搖了搖頭,“沁兒最是厭煩這些宮廷宴請,能不能則不來的。”
“早知如此,”魏寒鬆失望地歎了一口氣,“我也不來了。”
薛洛哭笑不得,與魏寒鬆一齊進了皇後的大殿。
果然如容頤縣主所言,此次到場的,幾乎都是不曾嫁娶的郎君和姑娘們。皇子和公主中,太子已娶妻,自然沒有來,隻來了二皇子和三皇子;三位公主雖都未嫁娶,可永寧公主並沒有來。
待到了舉辦流觴宴的望雲亭邊,薛洛一排排地掃視過去,認真尋找在自己夢中出現過的眼睛。可仔仔細細地找了一圈,卻並沒有找到能對得上的。
今日進宮的目的就是為了找這雙眼睛,若是找不到,豈不是白來了?
她定了定心神,又拿起酒盞,以袖遮麵,偷偷用餘光瞥著。
結果不僅一無所獲,還多飲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