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聽著周圍人的交談,隻覺得眼皮子越來越重,要使足了勁才能把眼睛睜開。
“李玄然不是說會來嗎?人呢?”薛洛正暗自嘀咕著,身旁的宮婢不小心絆了一下,將手中端著的湯餅儘數潑到了薛洛的身上。
那湯餅雖然不是滾開的,三月的衣裳雖然也沒那麼薄,但薛洛還是被燙到了,露出來的手背更是立刻通紅一片。
這一下子,把薛洛醉的酒也燙醒了。
那宮婢嚇壞了,“撲通”一聲跪下,不停地叩首,“請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她的聲音很大,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代皇後主持流觴宴的昌樂公主立刻發了話,“還愣著做什麼?快帶薛姑娘去更衣。”
那宮婢如大夢初醒,連忙起身,引著薛洛朝望雲亭外走去。
薛洛覺得這事透著說不出的古怪,便與宮婢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穿過一片風景林時,薛洛突然開口問:“這是到哪兒去換衣裳?”
那宮婢十分規矩,“離望雲亭一裡處,有一凝陰閣,就是為了臨時更衣準備的。”
“那換的是誰的衣服?”
宮婢一愣,隨即答道:“就是宮中女官的常服,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不一會兒,薛洛就到了宮婢所說的凝陰閣。宮婢打開了房門,薛洛站在門口仔仔細細掃視了一通,確認裡麵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氣味後,才提步邁了進去。
那宮婢從外麵帶上了門。“薛姑娘,奴婢在外麵等您。”
薛洛很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又從閣中找了一塊披帛,將被湯餅汙染了的外裳打包了。
當她做完這一切,打開房門出來時,那宮婢卻不見了。
她隱隱覺得不好,也不管那婢女去了哪裡,沿著來時的路,快步朝園望雲亭走去。
待快要走出風景林時,她突然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了腰,一張陌生的臉一下子貼在了自己的臉旁。巨大的酒氣撲麵而來,熏得自己幾欲作嘔。
“念兒,你想死我了!”侍衛裝扮的男子說著,就把嘴湊了上去,試圖去親薛洛的唇瓣。
薛洛一把擋住了他的臉,急道:“你認錯人了!”,說罷,便抬起腿,狠狠踢了那侍衛一腳。
那侍衛疼的發出“嘶”的一聲,手上的勁反而加大了。他死死地抱著薛洛,淫笑道:“幾日不見,你怎麼變野蠻了?待會兒,我便叫你瞧瞧你男人的厲害!”
說罷,就騰出一隻手,麻利地去撕薛洛襦裙的領子。
薛洛的瞳孔驟地一縮,她本能地從頭上抽出發釵,朝那侍衛直直刺了過去!
那侍衛雖然醉了酒,可防備的本事刻在了骨子裡,反應迅捷地擰住了她的手腕,薛洛吃不住痛,發釵從手中滑落了。
薛洛又急又惱,若是不喊,自己沒辦法脫身;若是喊了,自己的清譽可就毀了!
那侍衛笑得猥瑣下流,正把腦袋埋進她的脖頸中時,薛洛就見得陰暗的宮燈下寒光一閃,隨之便是鮮血四濺,侍衛的腦袋滴溜溜地滾到了地上。
她嚇得差點叫出聲,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幻覺中,那條熟悉的披帛,又一次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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