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的腦袋“嗡”地一聲作響,仿佛一道驚雷瞬間在腦中炸開,耳邊轟鳴一片。她站在那兒一動不動,臉上掛著的淡淡笑容還僵著,眼中透著罕見的茫然無措。
汀蘭抹了一把眼淚,強笑道:“不過,楊司馬說了,王爺說此事仍有轉圜之機,若是宮中有人來遞信,一概不理,讓姑娘好生在家等著他的消息。”
薛洛扶住了桌沿,緩緩坐了下去。她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卻灑了不少茶水在桌上,“掠羽還說什麼了?”
汀蘭搖了搖頭,“沒了。他說完就匆匆走了,隻讓咱們寬心。”
薛洛極慢地點了點頭,“好。”而後便陷入了長長的失神中。
待到了翌日,果然宮中來了人。來人是司天台的官員,他留下了手書,便匆匆告辭了。
薛老夫人坐在堂中,仔仔細細瞧著手書上的每個字,神情越來越凝重。坐下下首的薛夫人著急不已,“母親,怎麼了?”
薛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看向薛洛的神情很是憐憫。可薛洛一臉平靜,垂著眼簾,“祖母,我已知道了。”
薛夫人接過手書,一張臉變得煞白,“怎麼會?怎麼會?不可能……”手書便隨之滑落到了地上。
她猛地站起身,聲音因急切而嘶啞,“司天台一定是弄錯了!我去告訴王爺,要他們再算!”
“母親,司天台肩負勘探國運之責,區區合婚占卜,豈會弄錯?”
薛夫人看向薛洛,薛洛笑容苦澀,眼神空洞無力。
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跪了下去,伏在薛老夫人的膝頭,字字泣血,“若是我作了孽,老天懲罰我便是了,為什麼要折磨我的洛兒?母親,究竟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啊!”
薛老夫人輕輕拍了薛夫人的肩頭,隻一味地歎氣,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薛洛想上前去安慰自己的母親,可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也動不了。她死死咬住下唇,視線變得模糊了起來。
可到底還是忍住了眼淚。
……
待過了好幾日,沒有等來李玄然的消息,卻等來了休沐的薛沁。
薛沁不知從哪兒也聽來了此事,寬慰著薛洛,“二姊,王爺讓司天台的人封了口,此事還未傳到陛下那兒去,估計還在想著法子呢,你彆急。”
薛洛不說話。
薛沁給薛洛鼓勁,“二姊,王爺為了你費儘了心機,怎麼會因八字不合這樣的理由就放棄呢?他一定會儘全力扭轉乾坤的,你就放心吧。”
薛洛這一次沉默地更久。片刻後,問:“你平日見得到楊司馬嗎?”
“楊掠羽?”薛沁想了想,“二姊是想約他相談嗎?”
薛洛點了點頭,“若是明日得空,請他與我在隱竹居一見。”
薛沁一口應下,“好,我這就去辦。”說罷,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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