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藺問渠身為當朝首輔,為人做事向來原則性極強,對子女更是極其嚴苛,說一不二。
自己雖是將門出身,但父親隻在戰場上威厲,平日裡他開朗疏闊,與子女一直沒什麼距離感。
而藺府裡那三位哥哥,藺功,藺詢,藺揚,挨著個數,一個比一個傳統,身上都透著一股的儒生氣,令她極不喜歡。
這下好了,自己這世竟落在老古板藺問渠手裡,還不知道以後有什麼罪要受呢!
“說,這一整日你跑到哪裡去了?小小年紀,竟如此頑劣!”
“回......父親大人,小女,小女......”
沈清竹此時腦中一點藺音心的記憶都沒有,她絞儘腦汁仍想不出來這小孩為什麼會在郊外。
氣得她伸手就朝自己頭上狠狠錘了兩下。
藺問渠頓時麵色一滯,手臂抬起,欲言又止。半晌,他輕呼一口氣,歎道:
“罷了,你先回房歇息吧,為父還有要事處理。若再敢惹事,決不輕饒!”
“是,多謝父親。”
她雙手撐地,起身撒丫子就跑,這藺伯的書房她還是頭一次來,跟他的人一樣透露著冷峻古板,還是先跑為妙。
張氏正在廊下等她,見她這麼快就跑了出來,趕緊低聲喚她:
“心兒,這邊!”
沈清竹愣了一下,朝她跑過去,喚了聲娘。
“你父親沒有難為你吧,可有說什麼懲罰?”
“沒有,父親隻罰我跪了一小會兒,說還有要事,就放我出來了。”
張氏愛憐的撫摸著她頭上的發揪,喃喃道:“那就好,你父親終究是舍不得責罵你,要是換成你兄長,早不知挨了幾板子了。”
“他還打板子?!”
“就他書房那塊木板,你父親自己管它叫慎板,說是為人需謹言慎行,節律低調。”
沈清竹聽罷仿佛看到藺家兄長手被那塊慎板打得腫成饅頭狀,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確實是藺首輔的風格。
她隨張氏走進祖母房內,老太太端坐榻前,愜意地眯著眼打盹,一旁慵懶的波斯貓趴在她身邊熟睡,一片靜謐和諧。
沈清竹上前去抱那隻肥貓,驚了它的美夢,不悅地掙脫跑開,老太太也聽到動靜醒來。
“心兒來了,快坐。”
“祖母早就困了,一直不敢睡,就等著你過來呢。”
沈清竹心想,您剛才睡得那叫一個香,連我們進來都不知道。
“讓祖母擔心了,孫女下次一定不亂跑。”
“祖母知道,你向來安分守己,從不生事。所以祖母一早覺著今日之事很是奇怪。我已向你父親說明,細查事情緣由。”
“定不讓我乖乖孫女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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