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嫌隙就此生下,藺問渠晚飯都沒吃,自己呆在書房裡生悶氣。
張氏瞧著廚房做的一大桌菜犯愁。
老爺連著幾天沒好好吃飯,今日府上平安無事,她本想借著藺音心回來的機會多做上幾個菜,把這事就揭了過去。
可偏就連人都湊不全,這老爺不知又遇上了什麼事。
藺音心亦急著見他,她想把去沈府習練的事告訴他,得個正式的同意。
況且滿桌琳琅佳肴擺在她麵前,簡直令她垂涎欲滴,就這麼乾等著?
菜都要涼了。
“母親,要不我去瞧瞧父親,勸他多少出來吃一些吧,身子要緊。”
“好,好,趕緊去,就說都是他愛吃的菜。”
藺音心起身朝滄浪居的書房奔去,腳步騰挪地飛快。
她大概猜出了藺問渠煩擾之事,八成與那楊修誠有關。
遭到身邊人的背叛,酸楚無奈之情比被人明著刺了一刀更為難受。
不過她知道鄭沛後來做了次輔,藺問渠的首輔之位則沒有被撼動。
其間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但楊修誠這個人一定沒能笑到最後。
他對藺家的威脅隻是暫時的,對藺問渠來說也隻是個過客。
既是過客,便沒什麼好煩擾的,遠遠抵不上一頓美食重要!
她撫了撫自己咕咕叫喚的肚子,抬手敲門,走進書房內。
“父親,母親那裡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都是你愛吃的,父親手中忙碌之事暫且擱下,與我們一起吃一些吧。”
藺問渠看到女兒親自來喊他,麵上冷意漸消,不願讓她無功而返,起身道:
“好吧,那就去少吃一些。”
藺音心麵露喜色,上前幫他收拾了一下書桌邊上的紙頁,順手攙住他胳膊,一起出門。
藺問渠以往在家中嚴厲刻板,麵對兒子們常是一副看不出內心想法的嚴肅麵孔。
也就是麵對藺音心這個女兒的時候,偶爾會展露一抹笑顏。
原本藺音心對他亦是尊敬大過親近,可經過梵寧香一事,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不少。
直到走出滄浪居的院門,藺音心才反應過來,自己是挽著他的胳膊在走。
而她眼中一貫高冷的藺伯似乎並沒有因她這舉動感到不自在,也走得極為自然。
她嘴角微揚,低頭無聲地笑了笑,抬眼道:
“父親,今日沈伯母來府上了。”
“嘉寧伯夫人?”
“正是。她與沈銘哥哥一同前來,正撞上穆太醫給女兒瞧病。穆太醫說女兒身子骨最近康健了不少。”
“那是好事啊!”
“穆太醫還說讓我有空可多做做習練。恰好沈伯母說家中護院有閒,可讓他平日裡教授女兒武藝。”
藺問渠腳步一頓:“習練?就是你往日清晨在院中所做之事嗎?你母親曾和我提起過。”
“是,可女兒自己隻是胡亂練習,若真有精通武藝之人,女兒願意跟著他學習。”
藺問渠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不過他並未將藺音心的話放在心上,搖頭道:
“沈家四代將門,完全是行伍出身的人家,即便家裡護院,水平亦與軍中校尉不相上下。哪怕他隨便教你些皮毛,都是難上加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