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你學不學得會,就是那平日練習的苦,你就吃不得。”
藺音心前世的回憶瞬間被勾起,她貴為翎羽將軍,武藝遠在家裡榮叔之上。
藺問渠將沈榮都看得如此之重,他要是知道自己眼前羸弱瘦小的女兒的實力,估計下巴都要驚掉了。
“父親,您多慮了!我隻是為了調養身子,又不是習武打仗。況且沈伯母心思細膩,定會照顧我的。”
藺問渠瞧她眼神懇切,話語間滿是期許,不忍駁她的興,試探問道:
“心兒,習練調動的是身體,你在家中閒坐時起身動一動沒什麼,可若特意去沈府習練,就要時時堅持,還要做好身子受累的準備,你能扛得住?”
藺音心知道他是擔心自己,其實這點小事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父親不必擔心,女兒先前的習練已經堅持許久了,不然這次穆太醫來診也不會說我這身子比之前要好許多。”
“且女兒與沈伯母多次接觸,真心覺得她是個極和善的長輩,若我常與她來往,對您和沈將軍之間的交往亦有幫助。”
藺問渠像是被她提醒,想起什麼,道:
“今日朝中得報,嘉寧伯這次在北塢又打了個大勝仗,北塢西邊的三個州郡都願意歸附於我大燕。”
“大概沈明謙快要回來了。”
“沈將軍要回來了?”
藺音心一時沒忍住,驚呼出聲。
父女兩人恰好拐入院中,張氏還在等著他們,起身迎了上來。
“還是女兒管用,這麼一小會兒就把老爺喊了出來。你們聊什麼呢?說得如此熱絡。”
藺問渠這一道走來,心情大有好轉,與藺音心說過幾句話。注意力分散到其他事情上,心頭陰雲漸漸散去。
“心兒說想去沈家習武?”
“倒也不是什麼正經習武,就是穆太醫瞧著孩子臉色不錯,囑咐她有機會多動一動。”
張氏將熱過的菜一一夾到盤中,遞給藺問渠,接著道:
“沈夫人恰好在場,便毛遂自薦,說她家護院可堪此任。我倒是覺得這一想法不錯,既增進兩家情誼,又方便心兒恢複。”
藺問渠夾起一口菜放進嘴裡,思索片刻,道:
“也好。心兒近來多遭意外之災,我本就想尋個法子護她周全,跟著沈家,學些尋常武藝以後可傍身。”
說罷,扭頭又朝藺音心道:
“且沈明謙為人忠義,若有機會,你可跟著他家裡人得些清正之風,對你的成長亦有助益。”
藺音心感動於他思慮周全,一點沒有想著借自己親近沈家,倒是以她的成長為重。
得了他的同意,她滿心歡喜,學著張氏夾了幾樣菜放到他碗中。
想到沈明謙不久就能回來,自己就可以見到久違的父親,她心情極是複雜,有驚喜亦有忐忑。
前世身處末路之時,她常常懷念父親,卻也對他揣著一份難言的怨恨。
若不是他不顧家人安危,交上那份內容不明的奏折,沈家不至於走到這般田地。
是他,沒能護得家裡人的周全。
時間越長,失去的親人越多,她的這份怨懟就越重。
如果再重新見到父親,她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上去。
大聲質問他,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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