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硯幾乎是一骨碌從那太師椅上起來,手中花盆差點打掉。
仍是寥寥幾字,仍是這麼重磅,這姑娘是在滿京都埋下密探了嗎?
這麼難尋的人愣是被她給找到了?
金子念完後亦雙手一顫,此張大自然是彼張大,看來甘洛這頓罵可以省省了。
“甘洛!”
“在!殿下!”
“彆愁眉苦臉的了,事情解決,張大找到了,現在就與我出發去拿人!”
甘洛眼前一亮,看看他,又看向金子,見金子確定無疑地衝他點頭,登時來了精神,腰板挺得直直的,大喊一聲:
“是!”
轉身就要走。
“誒誒!”小金子急忙喊住他,默默瞪了他一眼,邁步上前,“殿下,讓甘洛多帶幾人去就好了吧?這天色眼見著就沉了,何必勞您玉體親自前去呢。”
甘洛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腦子,殿下說要親去,他想都沒想便應了。
“是啊殿下,小人前去拿他就是,定將他囫圇個捉來。”
盛弘硯拍拍手上泥土,將金子手中書箋拿來一看——
是她的字沒錯。
“無妨,我放心不下,與你同去比較穩妥,不可直接拿人,需先去瞧瞧情況,確定後我就回來,你尋機會下手。”
“金子,取便服來。”
小金子見自己果真還是沒勸住,點頭應了聲諾,下去拿行頭去了。
兩人狂奔至濟生堂,醫館內人已不多,盛弘硯四下環顧,堂內之人皆穿戴齊整,並無目標麵孔。
莫非在裡麵?
他與甘洛對視一眼,先來櫃台前假意抓藥,胡秩正拿著個碗扒拉著飯食,勞累一天,他已十分疲憊,照常問了聲:
“抓藥?”
“正是,這是藥方,煩請照著抓十副。”
“兄台著急嗎,可否等我吃完這口飯?”
胡秩這話正中他下懷,盛弘硯巴不得他多吃一會兒,抬手相讓,滿臉笑意:
“自然,請慢吃。”
他與甘洛使了個眼色,仍站在原地耐心等候,甘洛卻是裝作閒步般打量起四周來。
濟生堂正堂內也就三間屋子大小,很快,他視線便越過櫃台,瞧見了靠裡角落處的躺椅。
那上麵閉目沉睡的人裝束極亂,可麵容已由醫館中人打理過,一覽無餘,正是張大!
“殿下。”
他眼光向那方向一瞥,盛弘硯立刻會意,果然是他們要找的人,他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胡秩聊起來:
“小哥,你們這醫館裡一天往來之人不少吧?”
胡秩嘴裡還嚼著飯,含糊答道:
“數不清,也沒數過,反正呢,一天到晚都是忙碌的。”
“辛苦辛苦,不過抓藥看病之人,來了又去,又不再這裡住下,晚些時候倒是有空閒休息休息了。”
胡秩點頭:
“這倒是,現在來的人就少了許多,堂內也就留了一位大夫坐堂。”
“哦,那裡躺著的不是郎中嗎,我以為是大夫在休息呢。”
胡秩一口飯差點噴出來,笑道:
“不是,我說老兄,你什麼眼神呀!那人穿著破破爛爛的,怎麼可能是我們這裡的郎中。”
盛弘硯與甘洛四目相對,眸色一沉,繼而轉頭道:
“不好意思,我沒仔細瞧,確實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