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要弄死自己。
他還不能死,他還要湊齊了錢,再換家賭坊去把自己的本錢贏回來呢!
他破罐子破摔,沒好氣道:
“你問吧,隻要能留我一條命,我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的命如今在我手上,留不留我說了自然能算,先說說白老四是誰?”
“白老四是賭坊老板啊,道上的人。”
“這麼說,你覺得喜來麵館那事是白老四乾的?”
“什麼叫我覺得?除了他還能有誰,實話跟你說了吧,葛生欠著賭坊一筆債,他見我兄弟倆走投無路,便告訴我們他有一處生財之道,說是他在一處大戶人家裡做工,那家寶貝可是不少呢。”
“後來我們也確實偷到了手,拿去當了不少錢!”說到這裡,他臉上又不由得浮出一陣狂喜,“我拿到錢後第一時間就去了賭坊,還了一筆先前欠的錢。”
“第二天我讓我弟去給葛生分錢,我自己又跑去賭了一遭,結果輸了個底朝天,出來後就聽說葛生死在麵館裡了。”
藺音心對他這滿腦子隻想著翻盤而不知自己早已被賭坊坑死的愚蠢表示鄙夷,道:
“葛生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我哪知道?白老四的招數多了去了,不是下毒就是打架,殺個人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盛弘硯第一次真實體會到了黑市的可怖,殺人如同兒戲,性命賤如草芥,他隻看到了這一件,沒看到的又有多少呢?
藺音心對張大所說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如盛弘硯那樣驚詫,隻是在思考著那賭坊老板——
白老四。
幕後之人已出,藺音心將這名字記下,她對張大的其他事情不感興趣,便沒什麼想再問的了,扭頭看向盛弘硯。
“既然知道死的是葛生,你怎麼會認為劉謹也被殺死了?”
張大嘴巴一瞥,聽著問話的又換了個人,不急著答,語帶哭聲央道:
“小哥,我這胳膊實在疼得很,再說不出話來了,能不能把我這胳膊先安上,咱們想說什麼再細細地聊?”
盛弘硯哪理他這茬,緩緩拿起手邊茶杯潤嗓子,以沉默回應。
張大等了半天,見無人應答,又試著問了一遍,仍沒人理他。
“我x,人呢?還有人嗎?!我不安了還不行嗎!”
藺音心不耐地打斷他,道:
“吵死了,張大,彆再和我們耍心眼了,沒用。老實答話自然會給你安上。不老實,彆說胳膊了,頭給你卸掉!”
“是!是!”
張大這次徹底沒了心思,眼前這倆人不好惹,說謊不行,鬥狠不行,拖延時間更是不給他這個機會。
“麵館裡死的明明是葛生,為何你卻說劉謹也被殺死了?”
“那事發生之後,我聽說他當下就被衙門帶走,可後來就再沒回來了,不是死了是什麼?”
“那要是我告訴你,他沒死呢?”
“沒死?!”
張大猛地抬頭,身子不由愣怔了一下,繼而輕笑道:
“沒死就沒死唄,能保住命也算件好事,他現在身上也沒什麼錢了,是死是活對我來說沒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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