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剛才聽了張大太多話,一著急把你晾在了一邊了。”
她這羞澀的樣子,盛弘硯倒是第一次見,竟有點不太習慣,道:
“無礙,姑娘可彆如此見外,還是像往常那般該說什麼就說什麼便可。”
藺音心一聽,這話聽著像是好話,可哪裡怪怪的?什麼叫“該說什麼就說什麼”,莫非自己往日竟口無遮攔?
這死小子,果然就不能與他正經相言。她收起歉意,坐於椅中拿起一塊糕點嫌棄道:
“我是真心向你抱歉!誰跟你見外了。”
盛弘硯一聽,這下感覺對了,笑著遞上茶杯,道:
“好好好,我接受,姑娘請喝茶。”
他這哄小孩般的語氣真讓藺音心嗔也不是歎也不是,誰讓自己現在隻有十二歲呢?
也隻能在心裡默默勸自己,不與弟弟計較。
盛弘硯瞧她吃起東西,知道她那股緊繃的勁兒鬆了下來,再次問道:
“是不是想找到實證?”
“是啊,張大說了一堆,可真假卻待證實,若有證據,我們直接便可確定凶手了,到那時,誰還敢再汙蔑二叔!”
盛弘硯拿起茶杯,舉到口中輕抿一口又放下,若有所思道:
“或許張大已經告訴我們尋找線索的方向了呢?還記不記得他剛才說,白老四殺人易如反掌。”
“記得。”
“後麵他又說了一句。”
“又一句?”藺音心疑惑地回想著,忽然眉宇輕展,聲音都高了幾度,“他說......他說不是下毒就是打架!”
她剛才隻記得那句易如反掌,卻忘了這句,幸而盛弘硯提醒,這才想了起來。
是啊,張大了解白老四,那葛生不正是被毒死的嗎!
她話音剛落,剛才陪她一同在院中閒逛的丫鬟又走了進來,手中托著筆墨與紙張,輕輕放到一旁桌上。
“我吩咐下人準備了紙筆,在紙上書寫多少比在腦中盤桓要清晰一些。”
藺音心眸中亮光閃過,開心地點頭走到那桌前:
“多謝阿宣兄,我正想要些紙筆呢!”
說著鋪展開來,將所思所想細細寫下,邊寫還邊招呼盛弘硯過來一同商議。
盛弘硯見她終於不再愁眉不展,臉上總算有了一絲女孩的爛漫笑意,嘴角輕揚,走上前去。
那紙上寫著幾個張大提到的人,互相以箭頭相連,另外還畫了些圓圈框著,箭頭上簡短幾字,都是張大話中的關鍵。
盛弘硯隻這麼打眼一看,就立刻對這紙上的信息掌握了八九不離十。
他吃驚地望著藺音心,問:“你這記錄東西的方式還真是彆致啊。”
藺音心正指完了最後一個箭頭,頷首道:
“是啊,箭矢可不止有射殺的用處,還能指示,標識,這都是我父親教給我的。”
前世沈明謙帶兵打仗,在外時哪有功夫鋪紙研磨,他常以劍為筆,在地上就這麼畫箭頭,標圓圈以示重點。
她便也跟著父親學會了這種簡單明了的記錄方式。
“令尊這一方法甚是好用啊,尤其梳理這亂無頭緒之事,可省了不少精力。”
藺音心凝視著紙上那如枝椏散開的箭頭圖,輕笑點頭。
是啊,父親教會她的東西早已融入她的思維中,無法數清,又何止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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