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沒有急著答話,扭頭看了看不遠一側的弟妹,嘴角浮出一抹難以察覺的苦笑,道:
“這是自然,不論是天書上的讚揚,還是此次百姓前來麵聖的赤誠,皆因世風清明,國運昌順。”
看著盛弘硯發自內心的喜悅,她不忍將弟妹適才的話告訴他。
其實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正是太子一手促成。
江佑飛看事通透,又因自己與盛弘硯的關係,平時就格外留意太子的動靜。
他在東華門外見到這群莫名奇妙的人群時便滿心生疑。
而不論是戚晟所說的話,還是太子親自趕到東華門外,還有他在朝堂上的表現,都在向眾人表明:
這件事出自他手。
盛弘硯不喜參與朝堂之事,對其間所蘊含的彎彎繞繞便未在意。
在他看來,請願團不畏艱險跋涉萬裡前來叩拜當今聖上。
這不正說明他們是發自內心地因為自己身在盛世而幸福嗎?
“母妃,兒子本以為天書一事便稱得上是稀奇了,竟沒想到還有封禪這等大事,那史書中可記載著,隻有明君才會行此禮祭祀天地啊,何其壯闊!”
他說完,嫻妃隻是點著頭,沒有說話,江夫人本來想說太子一事,可瞧他興致斐然,且嫻妃未曾言明。
自己也就不便多說什麼了,悄悄抿緊了嘴。
“可是,最後陛下並未答應實施封禪啊!”
江琦脆生生的話音響起,打破了這一時的寧靜。
嫻妃嘴角輕輕抬起,垂眸偷笑,江夫人忙扭頭瞪了她一眼,眼珠斜斜轉向盛弘硯。
江琦心想,我說得明明是事實。
雖被母親無聲責怪,可瞧著嫻妃沒有生氣,她便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盛弘硯眉頭一皺,歎息道:
“是啊,聽說父皇可是當場就回絕了,真是沒想到。”
嫻妃隔著手帕從桌上的盤裡抓起一塊棗花酥,向江琦招手道:
“琦兒,來,嘗嘗我宮裡新做的點心。”
江琦邁著輕盈的小碎步,溫順地走到她麵前接過,道了聲多謝娘娘,喜滋滋拿著點心吃了起來。
嫻妃這才悠悠開口:
“封禪是大事,莫說是百姓來請願,就是眾臣上書,多少都要謹慎考慮後再做決定。琦兒,這點心怎麼樣?”
“嗯,嗯,好吃!”
“無霜,去包一袋棗花酥給琦兒帶回去吃。”
嫻妃吩咐完婢女,轉頭談起其他事,幾人的話題便也跟著轉移,說到了彆處。
盛弘硯稍坐片刻,也從母親那裡蹭了一包棗花酥,離開芝蘿宮回自己宮裡去了。
母妃對朝堂之事一般不做多問,但若遇到朝中有值得一樂的事發生,她也會跟著欣喜。
本來盛弘硯以為今日這請願團的事,嫻妃聽後會與他一樣,對父皇心生敬佩。
可實際上她的神色卻是淡定得多。
而江琦年齡又小,心思單純。
若舅舅江侍郎在,說不定能同他多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