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邏輯縝密,論述有理有據,藺問渠看完後便記下了他的名字——鄭沛。
還采納了他的建議,認為這人將來大有所為,特意讓家人給他送了一份中秋宴帖,邀他前來,多結識些朝中官員。
怎麼把他給忘了呢。
“有了,就他吧。”
“誰啊?”
李霖愣愣看著他,不知說得是誰。
“內閣有一年輕學士,行為穩妥,腦瓜靈光,應能來應應急。”
“哎呀!那可太好了,那我可要多謝首輔大人,改日我設宴請大人共飲。”
藺問渠拿起剛摔到一旁的賬冊,擺擺手道:
“不用設宴,好好把眼前這事做完是正經,你我二人肩上的擔子可重著呢,來,幫我瞧瞧這個。”
李霖躬著腰樂嗬嗬接過賬冊,道:
“大人快歇著吧,有下官來看就足夠了,萬一有哪個地方不清楚,再請教您。”
藺問渠哪是會安心在旁躲清閒的人,拿著賬冊揪著李霖:
“歇就算了,今晚你我都彆想著回家去,留在這裡乾事是正經。”
說罷,拉著他埋首一起琢磨起來。
翌日,陽光還算溫和,風卻愈發地迅猛,卷得雲朵散做零星碎片,天邊泛著一陣縹緲的晴明。
藺音心才不在意這蕭瑟秋風,一早便收好東西,和雅筆照舊去了學堂,下學後立馬轉道行至沈府。
盤算著日子,似乎父親過段時日就要回來了。
畢竟時隔多年,她有些記不太清具體時日,正好趁著習練的機會,問一問母親。
幾日沒來,這府裡的景象卻似煥新了許多,彆的不說,院中植物盆景便換了不少。
“伯母好雅興,這院子比我上次來時要更清雅大氣了。”
鄧瀾笑道:“後日你沈伯父便回來了,他雖走了隻三個月,可在外征戰,數月如數年,把家裡弄得利索些,他回來心情也好。”
藺音心望著不遠處綠意盎然的勁鬆盆景,重重點頭。
“對了,伯母今日還想去沈府遞送宴帖呢,今日你既來了,走時就與府上送帖的小廝一同回去吧,正好多些人護著。”
藺音心自然不會拒絕,欣然點頭,親昵地笑道:“但聽伯母安排。”
她一點都不想喊鄧瀾“伯母”這生疏的兩個字,有時她喊完,就在心裡默念幾聲“母親”。
總覺這樣就能相互抵消,證明自己喊得確實是母親。
“沈伯父這次回來會在家多呆一陣吧?”
“這說不準,不過他定會去拜訪藺大人。你沈伯父每次回來呀,定要第一時間與他交流戰事呢。”
聽到這話,一陣久違的記憶湧來,藺音心隻覺周身血液都變得熱情洶湧,白嫩無瑕的臉頰霎時浮出一抹微紅。
她眼神透過窗欞看向遠處,一層薄薄霧氣襯著淡藍的天空,使落下的陽光都好似帶了一層薄紗,像是久遠時代傳來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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