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硯愣了一下,失望?三哥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三哥,你聽我說,我隻是因為天書一事而高興,並沒有其他意思。”
他又不是太子,總想借題發揮,凸顯自己,沒有利益之爭,何談失望呢。
盛弘寅輕抿著唇,不解地望著盛弘硯,一時坐得筆直,道:
“想什麼呢六弟,我還不了解你嗎,我就是太清楚你的高興,所以才怕你會失望啊。”
這下盛弘硯倒奇怪了,忙問:“到底何事啊三哥?”
盛弘寅組織了下語言,似乎怎麼說都不合適,乾脆心下一橫,道:
“六弟,其實天書這個事,不像咱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盛弘硯沒說話,眼睛巴巴盯著盛弘寅,等著他繼續說怎麼個不簡單法。
“這事背後,有人推動。”
盛弘硯仍未發言,但是表情明顯遲滯了一下:
“那不是欺君之罪嗎?”
“不算欺君。”
兩人都是聰明人,短短幾句話,雖說得十分隱晦,但盛弘硯突然意識到為什麼他說自己會失望。
他不死心,又問:“怎麼推?誰推的?煩請三哥說清楚些。”
“是太子和太傅,他們在朝堂上的態度你也看到了,積極得很,而且你有沒有發現,群臣大都很配合他們。”
盛弘硯回想天書發現那日,自己也在朝堂之上。
作為普通親王,他平時沒有資格和滿朝文武一起上早朝,那日事發突然,所有皇子皆在,且朝中氛圍異常熱烈。
幾乎每個朝臣都發表了一番自己的言論,無外乎是敬佩與頌揚,他一點沒有留意到其中的細節。
太子的作風,他再熟悉不過,巧言令色是他的強項,加上有馮勉那個老頭在旁幾乎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地為太子支招。
常將燕帝哄得團團轉。
“可太子往常隻是動動嘴皮子,說一些會讓父皇高興的話,這次可是實打實的天書,怎麼會?”
盛弘硯還是不願相信,不停地問盛弘寅,期望他給出自己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盛弘寅大概早就想到了他的這個反應,長出一口氣,無奈道:
“我不宜多說,六弟想必自有判斷,話可以造假,東西豈又不能?我隻是看你興致高昂,不願你被蒙在鼓裡。”
他說完,眼神斜斜偷看向盛弘硯,眼底的和善,儘是無窮深意。
沉默半晌,盛弘寅放下手爐,抬手捂住雙頰摩挲了一下,起身道:
“今日是我多言,壞了六弟的心情,莫放在心上,同一件事,每個人看到的麵不一樣,你應該有自己的看法。”
“三哥,你的話我記下了,我會再想想清楚。改日我再去殿裡與三哥長坐。”
送盛弘寅出了殿門,小金子跟在他後麵,那股沉默的寒氣他隔了三步開外亦能感覺得到。
他沒法討論天書這種大事,而且它和盛弘硯的想法一樣,為此事而驕傲,從沒想過這隻是場表演。
盛弘硯頹然坐回榻上,定定盯著還冒熱氣的暖爐,喃喃道:
“我不信,一定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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