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就那麼光著腳丫子呢。
床榻邊兒上倒是有一塊地毯,定製的,那毛茸茸的質感,摸上去可舒服了,讓人忍不住想多踩踩,可再遠一點兒,就啥也沒有了,光溜溜的地板袒露著。
堇年從床榻邊下來後,一開始還沒注意腳下的情況,就這麼徑直跳了兩下,等他的小腳板踩到那冰涼的地板上時,頓時感覺像一腳踩進了冰窟窿裡似的。
那光滑的木板涼得要命,寒意瞬間從腳底直往上竄,堇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想趕緊把腳撤回來,可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身體開始搖搖晃晃的,小臉兒一下子皺巴到了一起,那臉色被冰得煞白,一點兒血色都沒了。
他不是很敢叫人,因為他方才忘記穿鞋這事兒,肯定會被哥哥凶的,所以都不敢出聲。
就這麼僵持著,他的身體還在前後搖擺,試圖找回平衡,可越晃越不穩,最後“噗通”一聲,堇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在他身上裹著被子呢,這才沒摔疼。
但腳底板還是涼涼的,一點兒溫度都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讓堇年難受極了。
他趕緊把腳縮到了被子裡,然後就這麼整個身子都包在被子裡,像個小蠶蛹似的,一動不動地,和雕塑一樣坐了好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堇年一抬頭,發現自己和那兩個人隔得老遠呢,而且根本沒人理他,這落差感“唰”地一下就上來了,堇年心裡彆提多喪氣了。
索性,他在地上一躺,頭和腳都一股腦兒地埋在被子裡麵,委屈巴拉的,很想要有人來陪陪他。
就這麼躺了好半天,堇年想著起來活動活動,可誰知道,自己還被卡住了,腰腹都被被子死死地卷住了。
“噫?”
卡住了抽不出手來,他也沒辦法,索性就直接躺在地上了,把自己完完全全地包了起來,然後像個小卷餅似的,朝著那兩個人的方向滾過去。
因為他把頭也縮在被子裡了,根本看不清外麵的情況,再加上堇年這家夥方向感本來就不好,所以就這麼在地上亂七八糟地滾來滾去。
滾著滾著,直到“砰”的一聲,他磕到了一塊硬硬的地方,這才滾不動了。
堇年在被子裡掙紮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把臉露了出來,定睛一看,發現自己撞上了沙發邊緣。
他一抬頭,剛好和低頭的張啟山對視上了。
隻見張啟山眼裡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就那麼看著他。
堇年眼巴巴地望著張啟山,頭都快要搖斷了,希望他能過來幫幫自己或者和自己說說話啥的,可張啟山就這麼看著他鬨了一會兒,就轉過頭去了。
堇年光想著來找人玩兒了,卻壓根忘了想,要是被發現後該怎麼辦。
他偷偷摸摸地躲在張啟山的沙發後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借著沙發的扶手,悄悄地看著二月紅。
二月紅呢,正在專心致誌地看張啟山整理的報表,有幾個盤口的,其中也有二月紅的分紅,不過都是些不涉及地下的乾淨生意。
張啟山心裡清楚二月紅不喜歡有關下麵的那些事兒,所以也就沒給他看那些暗地裡的生意,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堇年就這麼目光灼灼地盯著人,隻覺得忙公務的哥哥很不一樣。
哥哥看起來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唔,怎麼說呢,有些冷冷的,和平常總是笑盈盈的樣子截然不同,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沒敢叫人,就隻能卷成團,沒事兒就對著張啟山做個鬼臉,又怕他告訴二月紅,又氣他不理自己。
堇年伸出手,光溜溜的胳膊一接觸到空氣,就有點冷。
他小心翼翼的,就怕被二月紅給看見了,實在是無聊了,擔心勁兒過去了,玩心就上來了。
張啟山垂下來的手裡,拿了串珠子在盤,盤著盤著,就看見白生生的小手伸了過來,摸索了一陣子後,順著他的褲腿摸上了他的手。
張啟山能清楚的看到,那白白的手發現摸到了他的手後,遲疑了一下,不放心的戳了戳他,見他沒有一點兒的反應後,又大膽的摸了起來。
摸到更滑膩的珠子後,像是摸到了什麼寶物一樣,一邊戳戳,一邊拽拽,幫著他轉動著珠子。
最後乾脆是把手放上去不動彈了,堇年這個姿勢帶著說不上來的偷感,不過到底是變扭了點兒,就算他身體柔韌性很好,過了一會兒也累了,索性拉一拉珠子。
張啟山感受到手上的力道之後,直接鬆了手,堇年順利的拿到珠子後,散開一點兒小被子,把珠子放在上麵,滾動著玩兒。
另一邊,張啟山不知道從哪裡又搞來個玉佩把玩,還是老樣子,把手垂下去,和用魚釣小貓兒一樣,勾著人看過來。
堇年和個“惡龍”一樣,對這些小玩意兒感興趣的很,一會兒的功夫都沒閒著,又被釣走了。
而坐在張啟山對麵的二月紅,眼裡絲毫的困倦都沒有,低頭認真的看著這些報表,看著看著,就發現了問題。
還沒等他總結一下,就看見了對麵的張啟山,正閒散的“釣貓”,時不時從沙發後麵伸出來的手,從指尖往上,全是光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