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深並沒有看顏熙,顏母的電話再次打來,他略微蹙了下眉。
助理見狀,推了顏熙一把,說:“太太,我已經幫您請好假了。”
顏熙被迫上車,助理手勁有點大,她一下撞在周聿深的身上。正好就看到了他手機上,顏母的來電顯示。
她愣了一秒,轉身就想下車。
周聿深比她快一步,抬手圈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在腿上,低眸看著她,說:“跑什麼?”
顏熙的眼中充斥著恐懼,眼睫微顫,懇切的乞求,‘我身體不舒服,我不想去醫院。’
周聿深:“所以,你是故意不接伯母的電話?”
顏熙抿著唇,繼續做出請求的手勢。
可周聿深絲毫不為所動,“誰給你的膽子?你明知道昕昕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找你,你竟然還敢不接電話?”
顏熙眼裡含著淚光,真心誠意的道歉,雙手艱難的對著他比劃,‘對不起,對不起……可我真的不舒服,求求你……’
三天前她偷偷去過醫院,知道顏昕這一次傷得很嚴重。
之前存著的血包都已經用完了,而且她的傷口隨時都有出血的可能性。
每一次,顏母給她打電話,她都很害怕。
她不敢接。
為了孩子,她隻能違背諾言。
眼淚從眼角不斷落下,一滴一滴沒入發絲。
她眼裡隻有抗拒和害怕,再沒有以往的溫柔和包容。
顏熙很少哭,不管什麼時候,臉上總帶著傻乎乎的笑。
彆人可憐她,她笑嗬嗬;嘲笑她,她也笑嗬嗬。
好像刀槍不入,不會受傷。
長此以往,有些人便忘了,她的心也是肉長的,也是會疼的。
她的眼淚簌簌而下,打濕了周聿深的手指。
他的眉目微動,捏著她臉的手,越發的緊。
不明白她哭什麼,有什麼可哭的。
這是他們當初結婚時的約定,她就該遵守。
她的手指不停的在他眼前晃的他眼疼。
他摁住她的雙手,禁止她繼續表達。
那雙淚眼,長長久久的看著他,眼淚一直沒有停止過。
周聿深沒再看她一眼。
看啊,啞巴的好處,就是不看她,耳根子就清淨。連哭都沒有聲音。
顏熙再一次被摁在了醫院的輸血室內,針頭紮進血管時,她整個人抖了抖,用力咬住唇。看著暗紅色的血液,一點點灌滿整個袋子。
慢慢的,她覺得眼皮子很重,耳邊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她沒有力氣去回應,她的手抬不起來。
身上的力氣隨著血液一起流逝。
最終,她眼前的光消失,整個人慢慢的被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