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一個身著粗布麻衣臉色蠟黃的中年婦人,端著幾個用竹子切成的簡易水杯走了出來。
簡易的不當是水杯,中年婦人用來端水的托盤也很是簡易,說是托盤,實則就是一塊稍微光滑一些的木板。
中年婦人端著水來到崇禎幾人跟前,一邊把剩著水的竹筒放到用竹子編成的桌子上一邊說道
“幾位客人彆嫌棄,咱們農家人裡喝不起茶,隻能請客人喝白水了。”
崇禎聽著中年婦人這樸實無華的話語,從桌上端起竹筒喝了一口,繼而滿臉堆笑的稱讚出聲
“嫂子哪裡話,我們哪能嫌棄,雖是一杯白水,卻是我喝過最甘甜的水。”
崇禎這麼做、這麼說,可不是故意在裝,而是他清楚,說什麼都比不上直接喝上一口更有說服力。
王狗勝聽到崇禎的話很是高興,咧著嘴搭話道“嘿嘿……,黃兄弟你這話說的倒沒錯,咱們小王莊彆的沒有,唯獨這泉水比彆的地方甘甜可口。”
王狗剩說到這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麼,用手指了指端水的中年婦人,補了一句“黃兄弟,這是咱娃他娘王劉氏,剛才忘了給黃兄弟介紹了。”
聞聽此言,崇禎不由“哈哈”一笑打趣道“沒事沒事,王兄弟不用介紹,你剛才叫‘娃他娘’的時候咱們都聽到了。”
“嗬嗬……”王狗勝咧了咧嘴,尷尬的撓了撓頭,轉而對王劉氏說道
“娃他娘,眼看就要到午時了,你趕緊去燒火做飯,我去把昨天逮的那兩隻野兔殺了,中午好好招待黃兄弟他們。”
王狗勝這話一出,崇禎明顯察覺到王劉氏蠟黃的臉上很是不自然。
隻見王劉氏看了看自家男人又看了看崇禎一群人,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她想要說什麼。
可最終她卻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布滿老繭的手指在粗布衣角上不停的捏來捏去,愣了兩息後,才一臉黯然轉身進了茅屋。
王劉氏回身的瞬間,崇禎才看到她那粗布衣服上打滿了層層疊疊且粗糙的補丁。
這應該是常年背背子,所以致使背部的衣服極容易破損。
目光所及,在聯想王劉氏轉身前的神態舉止,崇禎已然把事情猜了個大概。
估計是家中餘糧不多,需要省嘴帶客,甚至是家中的糧食根本就不夠他們吃,所以王劉氏才會對自家男人欲言又止。
念及此處,崇禎靈機一動含笑出聲“狗剩兄弟,飯就不必做了,把那兩隻野兔殺了就行。”
“剛好朝廷讓我們帶來的新物種可以和兔子燜上一鍋,讓狗剩兄弟一家先嘗個鮮。”
崇禎說著轉而向王承恩吩咐“老王頭,你去把土豆番薯各拿一些過來。”
老神在在的王承恩,乍一聽崇禎叫他“老王頭”,整個人亞麻愣住了,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幸得“菩薩心腸”在他後背上戳了戳,王承恩這才一個機靈回過神來,恭敬回道“這就去……這就去。”
崇禎之所以不按套路出牌,像以前那樣在外稱呼王承恩管家,是不想讓王狗勝一家有壓力。
畢竟在這個時代,出門還帶管家的人,肯定不是什麼一般人,若真讓王狗剩一家有了芥蒂,那就聊不到一塊去了。
王狗剩聽到崇禎的話不覺有異,反倒好奇地向崇禎打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