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飛機降臨a市,大家再次各奔東西。
轎車停穩在星月灣,唐樾琛長腿一邁,抱著蘇挽歆穩穩當當下車。
昨晚喝多的後遺症,加之一路奔波趕回a市,蘇挽歆有些頭暈,索性安心窩在愛人的懷抱裡充電。
在車邊迎接的李叔看到唐樾琛懷中的人,心裡咯噔一跳,還以為蘇挽歆出了什麼事,忐忑地開口詢問。
“少夫人這是...?”
蘇挽歆聞言,從唐樾琛的懷中探出個小腦瓜,對著李叔莞爾一笑,隻是臉色有些蒼白。
“李叔,我沒事。”
唐樾琛輕輕拍了拍蘇挽歆的頭,她親昵地回蹭著他的手。
“李叔,泡點蜂蜜水。”
“好的,少爺。”
萬事沒有蘇挽歆的身體重要,等她喝了蜂蜜水又在唐樾琛懷中補了一覺,臉色終於恢複如常。
她醒來時,唐樾琛正抱著她在書房處理公務,一手摟著她防止她往後摔,一手握著鼠標點擊著工作郵件。
“樾樾,怎麼不把我放到床上?”
蘇挽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腦瓜上的緊箍咒也消失不見,整個人舒坦不少。
察覺到她即將蘇醒,在她睜眼前唐樾琛已經停下手中的動作,雙手抱緊她的腰肢,目光深邃地注視著她,安靜地等著她醒來。
可愛,想親。
唐樾琛低頭親了親她壓出印子的側臉,又伸出指腹輕柔地摩挲著,眼眸中盈滿柔情款款。
“想抱著寶寶,想寶寶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我。”
蘇挽歆伸手摟過他的後頸,仰頭親了親他線條分明的下頜。
“樾樾,很忙嗎?”
“不忙,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唐樾琛回答完她的問題,弓起背脊低頭將下頜抵到她的肩膀上,兩人放鬆地相擁著。
愛人的擁抱,總是溫暖充實。
好一會,蘇挽歆才幽幽開口。
“樾樾,我們去見見那個人吧。”
她知道祈一肯定會將這個事情告訴他,所以他肯定也能聽懂她話裡指的人是誰。
“好。”
人在後院的仆人住宅裡,畢竟他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自然不能關在地下室。
喬一和祈一他們四人均在現場,當事人被黑布條捂著雙眼,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保護。
房門被打開又關上,唐樾琛牽著蘇挽歆來到房內,無法言說他此刻的心情,隻是下意識握緊身旁人的手。
蘇挽歆另一隻手安撫地拍了拍兩人十指緊扣處,轉頭對喬一輕挑秀眉,對方立刻讀懂她的意思。
“王山,你隻需要把當年的情況,如實地告知便可。”
喬一上前幾步,靠近蒙眼睛的中年男人,對著他開口道。
期間蘇挽歆已經拉著唐樾琛在椅子上坐下,等著王山的答案。
塵封多年的真相,也隨著王山敘述中揭開。
“我隻是一個采藥人,那天我正好上蒼岩嶺采藥,蒼岩嶺並不高,但是它的山頂是絕壁懸崖,懸崖峭壁是一些珍貴草藥最愛生長的地方,我像往常到達山頂,還沒來得及抬步往懸崖邊走,就聽見有人聲,平常這個山頭除了鳥獸的叫聲,根本不可能會有人到來,所以我趕緊躲到身旁厚厚的灌木叢裡。”
王山似乎陷入到極度的恐懼中,身體開始顫抖,嘴巴幾經張開也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普通人麵對刀光劍影又血腥暴力的場麵,是不可能麵色如常的,隻怕早已成為多年的夢魘。
喬一再次開口,引導他繼續往下說。
“王山,我們隻要真相,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想想還在醫院裡等著你的妻子。”
好一會,王山雙手緊握成拳,強壓下內心的恐懼,才再次緩緩開口。
“我看見有一個少年,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被一堆黑衣人...一堆黑衣人...追...殺”
“最後...那個少年跌落...落...懸崖...”
“後來,可能是他們的首領來了,說...說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等他們走後,我就趕緊離開了,沒兩天我也搬家了...我真的不是見死不救,是他們都有武器...對不起...對不起...”
到底是個善良的人,還會自責當初沒有伸出援手。
“王山,你還記得當年那個少年和首領的模樣嗎?”
喬一此話一出,霎那間,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王山臉上,他的這個答案將決定所有。
“認得...這麼多年,我經常能夢到...和你給我看過的照片一模一樣。”
“我不會認錯的...我敢拿我和我妻子的生命起誓!”
十七年的親情,不過是一場人為精心編織的欺騙,儘管這十年唐樾琛無數次設想過當下的結果,可當它真的赤裸裸地攤開在他眼前時,無疑是致命的,心中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