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也為唐江昊擦過屁股,所以抹掉許多痕跡,隻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當初會有第三方目擊者在現場。
而喬一他們是如何找到他的呢?
唐樾琛記憶全失,不可能記得自己是在蒼岩嶺墜崖。
不過當年蘇挽歆在懸崖底撿到他,所以讓喬一調查他可能從哪些的地方墜落,最後排查出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在蒼岩嶺,後麵他們就對蒼岩嶺的山頂進行地毯式搜索,竟然找到當初王山遺落在灌木叢裡的手帕。
十年,風吹雨打,四季更迭,痕跡被歲月清除,這個手帕也被腐蝕不堪,幸好最終還是根據手帕中刺繡的名字,輾轉多方找到王山。
而王山一開始還打死不認,但是他深愛著他的妻子,他妻子重病急需金錢,所以喬一從這裡下手,很快便打破王山的心理防線。
喬一已經聽過一次王山的答案,也給他照片認過人,他當初看到的就是少年的唐樾琛和唐江昊。
至於為什麼當初的唐江昊沒有蒙臉,應該是當時的他勢力尚微,還沒有借助d的手成立自己的組織,做事也沒有現今的圓滑謹慎。
人性的貪念與欲望,蘇挽歆從小見識過太多,可以說她這輩子就活在這樣的裹挾下,如果不是這樣,她又何至於在顛沛流離中的長大。
無數人想要她師傅的命,後來變成無數人想要她的命。
在她眼中唐江昊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出自人性的劣根,而她早已置身在世間外,可以冷眼旁觀著反複上演的戲碼,但於唐樾琛而言不一樣,到底是曾相處過十幾年的親人。
親人的背叛,是把最鋒利也最無情的刀。
蘇挽歆可以對萬事萬物無動於衷,可唯獨對唐樾琛不行,眼中映著他強撐的模樣,心疼得要命。
她給喬一一個眼神,示意他將接下來的事情處理好,便拉起唐樾琛走了出去。
現下,她想帶他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痛苦需要直麵,可她舍不得,讓他先緩緩再說其他,也沒什麼不好。
沒人能一直無堅不摧,哪怕他們站在世界金字塔的頂端,但本質上他們也隻是有著七情六欲的凡人罷了。
蘇挽歆徑直牽著他來到車庫,隨手選了輛跑車,將他安置到副駕駛後,打開主駕車門,上車啟動一氣嗬成。
轟鳴聲劃破天際,疾馳如風的跑車,不斷後退的風景,不知目的的逃離,在黃昏下,將傷痕,將對錯,將愛恨,將世俗,通通遠遠地甩在身後。
唐樾琛有些僵硬地緩緩轉頭,視線被她的身影頃刻間占據。
夕陽西下,迎著淡黃色的餘暉,無聲地給她鍍上一襲柔和的光暈,晃眼恍惚間,遵循心中渴望朝她顫巍巍地伸出手。
蘇挽歆沒有半點猶豫,果斷地握住他的手,緊扣他的手指反轉,低頭在他的手背落下虔誠一吻,神色珍重繾綣。
她仿佛在說:“我會一直在,你可以反複和我確認。”
唐樾琛心中一切的一切頓時煙消雲散。
世界殘酷,幸好有人對他溫柔以待。
不可否認,她的出現不僅驚豔了歲月,也溫柔了時光。
蘇挽歆抬頭與他四目相對,周圍一切仿佛按下暫停鍵,無需多言,愛意自然地從眼眸中流露,繼而相視一笑。
她帶他又一次逃離了生命中的至暗時刻。
“出逃在黃昏時,如果可以,我願與你永不回頭。”
b市,沈硯川這幾天恢複得不錯,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
處理完繁雜的工作,他拿起手機下意識地打開微信,哪怕分開多年,他還是沒能將一有時間馬上回她信息的習慣改掉。
是不願改,還是改不掉,隻有他這個當事人知曉。
儘管謝允舒當年的微信早已注銷,卻仍是他的微信置頂,哪怕不會再收到任何新消息。
沈硯川打開微信看到置頂的空白頭像,心裡惆悵若失,他不禁扶額苦笑,那麼多年了,始終割舍不下分毫。
時間才是真正的智者,在漫長的悠悠歲月中教人逐漸撥開心中迷霧,認清自己的渴求。
有多恨,便有多愛。
沈硯川恍惚間點開了朋友圈,赫然看到圖片中那一抹魂牽夢繞的身影。
江珩新發朋友圈的配圖正是他們幾人在滑雪場的大合照。
而沈硯川和江珩因為商業往來結識,倒也算得上朋友,所以有對方的私人微信,隻不過江珩並不知道他與謝允舒的過往。
沈硯川指尖輕顫,似乎不敢相信,磨蹭好久才成功點開圖片。
謝允舒沒有佩戴滑雪鏡和麵罩,整張臉暴露在外,站在照片的c位,身旁是蘇挽歆和江棉他們兩對小情侶。
沈硯川兩指尖在手機上滑動,將圖片放大到整個屏幕隻剩下謝允舒,漸漸地與他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彆無二致。
時光沒有在謝允舒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是他喜愛的彎眸淺笑,讓他恍惚間回到當年,仿佛他們從未分開,她隻是離開自己去玩了幾天而已。
謝允舒單手搭在身前豎立著的單板上,遙想當年,他的滑雪還是謝允舒手把手教的。
她離開多久,沈硯川就有多久沒有碰過滑雪。
這幾年,哪怕他竭儘全力逃避與她有關的一切,白日用工作麻痹自己,可卻沒有辦法逃脫每一個沒有她的夜晚。
思念如洪水猛獸,在每個深夜卷土重來,又在每個清晨偃旗息鼓。
記憶的匣子經不住絲毫的動搖,正在一點點決堤,當初他與謝允舒滑雪的回憶紛至遝來,令他無從招架,隻能舉手投降。
良久,理智重新站在廢墟上,沈硯川緊握著手機,打通於飛的電話。
“我要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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