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與其欲火中燒,倒不如……
“誰讓你穿著外麵衣服就上床了?”沈婕一進門,看到肖堯倒在床上,張牙舞爪地就撲了上來:“你給我下去!”
肖堯沒等遭到毒手,直接一個軲轆滾下了床,原地站立。
“璐穎,進來呀!”沈婕的一隻膝蓋半跪在床上,伸手抹了抹床上被肖堯躺皺的地方。
鬱璐穎還站在門口,手扶著門,一隻腳在門外:“姐姐……不行你們睡,我在大堂沙發上坐一會兒就行了……”
“鬨呢,肖堯伱去大堂沙發睡吧!”沈婕說著便回到門口,強行把鬱璐穎給拽了進來:“有我在,你還怕他欺負你?”
“對對對,我去大堂,我去大堂。”肖堯故作姿態道。
“我才不要!”鬱璐穎用右手抓著自己的左臂,又退了幾步。
肖堯有些迷惑,為什麼他說的是“我”去大堂,鬱璐穎卻說“她”才不要。
沈婕顯然也沒真的想讓自家老公去睡大堂,因為她俯身從床頭櫃下麵拿出三雙拖鞋,拆掉包裝,將其中一雙丟到了肖堯腳前:“換鞋!”
接著,也沒解鞋帶,隨意甩飛了腳上的帆布鞋,把包裹在膚色短絲襪中的玲瓏玉足伸進了塑料拖鞋。
第三雙拖鞋是遞到鬱璐穎手裡的——可是後者手裡提著拖鞋,在床沿坐下,卻絲毫沒有換鞋的意思。
“傻妹,換鞋呀。”沈婕催促道。
“你,你彆讓肖堯睡大廳。”鬱璐穎說這話,就好像是讓自己換鞋的交換條件似的。
“好好好,不睡大廳,”沈婕敲著自己圓鼓鼓的小腦袋:“我記得七天可以加床的吧,多給三十塊錢,加一張折疊床。”
“不行的啦,”鬱璐穎把右腳搭在左腳上,纖細修長的手指終於開始解球鞋的鞋帶:“嚴格意義上我倆都是非法滯留,人家睜眼閉眼而已,你怎麼好再叫人家加床啊?”
“沒事,沒事,”肖堯眼看著那隻被包裹在冰絲短襪中的美麗小腳從球鞋中被釋放出來,鬱璐穎還順手拉了一下襪子的線頭,把它擺正:“我睡地上就行了,大夏天的,有什麼區彆,而且你看,這地毯多暖和啊!”
肖堯一邊說著,一邊乾脆原地躺下,舒展著自己的身軀。
“你給我起來!”沈婕又上來拽他:“這地上多臟啊,衣服不要你洗啊?”
“你這話說的,”肖堯被拉著坐了起來:“人家鬱璐穎還以為你在家天天給我洗衣服呢。”
“不行,我得去給你加個床,睡地上怎麼行啊。”沈婕一邊說,一邊甩手出了門。
肖堯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坐在床沿的鬱璐穎,鬱璐穎也俯視著他。
他一邊看著鬱璐穎換剩下一隻鞋,一邊拚命思索著這種情況下的獨處,該說點什麼好。
“那個……”肖堯開口了。
“我,我也去看看!”鬱璐穎穿著拖鞋,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奪路而逃,隻留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哎。”肖堯重新站了起來,拍拍自己的屁股,把沈婕的帆布鞋和鬱璐穎的球鞋都拎起來,在鞋架上整整齊齊地碼好。
然後,他重新坐回了潔白的大床上。
這和兩個妹子一起開房過夜,這要是回去給帶魚他們知道了,他們能編排出一本新鹿鼎記來,但以肖堯眼前麵對的情況來說,這裡麵沒有一點值得期待的事。
若是與沈婕兩個人,即使不能營造點氣氛耍耍流氓,起碼也能在潔白柔軟的大床上相擁而眠,呼呼大睡。
若是單獨與鬱璐穎——固然不可能同床睡,但情況也會比現在微妙得多。
至於現在嘛,在這張潔白柔軟的大床上左擁右抱的福氣肯定是沒有了,沈婕若是能搞來折疊床倒也還好,若是不能,也隻能在地上將就一晚,總不能真的讓鬱璐穎去睡地上。
話說回來……我和鬱璐穎這種狀況,誰睡床上,誰睡地上,最後好像都差不了多少?
總而言之,除了期待能睡個好覺以外,這一晚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展開了。
肖堯下了床,走到床邊,欣賞著月光下這條黑魆魆的大江。
這麼晚還有船呢?
“肖堯,我給你搞定了,”沈婕人未到,聲先至:“他們說一會兒來給你加床。”
“好呀。”肖堯高興地說。
沈婕扶著電視櫃,依次把腳上的兩隻絲襪子脫了下來,和以往一樣揣進肖堯的衣兜:“你先洗澡,我和璐穎到華蓮超市去一趟。”
“都這麼晚了,還去超市乾嘛?”肖堯不解。
“笨小孩,”沈婕說:“女孩子在外麵過夜,都是要換衣服的,我倆都沒帶換的衣服,外衣不換,內衣總歸要換的咯——這不,隻好現買。”
“用水洗一洗,打點肥皂搓一搓,掛起來不就好了。”肖堯不以為然道——真矯情!
“那晚上呢,裸睡啊?”沈婕點了他一下:“跟你說今天可有穎穎保護我,你可彆想什麼歪主意。”
說的好像沒有鬱璐穎的時候我怎麼著你了一樣。肖堯心裡吐槽著,嘴上說:“不是有浴巾——算了。”
以自己現在和沈婕的關係,沈婕裹條浴巾似乎倒也沒那麼離譜,可是鬱璐穎……
“好了好了,你倆去吧,我洗,我洗。”在沈婕發火以前,肖堯趕緊說道。
二人說話間,鬱璐穎走進房間,坐在床沿上,再次精致地脫下了冰絲短襪,疊好,整整齊齊地放進——
“哎?我鞋呢?”鬱璐穎四下張望。
沈婕一扭臉看向肖堯,臉上仿佛寫著“從實招來,留你全屍”。
“鞋,你倆的鞋我都收門口了。”肖堯一臉無辜地指了指門口的鞋架。
“用得著你獻殷勤嗎?”沈婕抬手就是一拳,鬱璐穎在她的身後咧了一下嘴,幸好沒發出聲音。
沈婕和鬱璐穎手牽著手離開以後,房間裡終於再次陷入安靜。
肖堯走進衛生間,反鎖好門,放下抽水馬桶的墊子,褪下褲子,坐在上麵。
……差點壓不住,灑在外麵。
實際上,已經灑出來一點了。
我這是怎麼了?
我說兄弟,今天東奔西走累了一天了,你咋精神還這麼好?
肖堯覺得身上很熱——衛生間的冷氣不太好嗎?也不至於吧。
今天喝了啤酒,那種路邊攤尿啤有這麼大勁嗎?菜有腰子,可也沒吃幾口啊……想起來了,鬱璐穎不喝酒,腰子是她吃了不少,靠!點這玩意真是迷了心了。
肖堯結束了馬桶上的事,煩躁地站起身來,竟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他拿牆上的抽紙擦著屁股。
情況,有點不妙。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自從一個多月以前得知自己和鬱璐穎共生以來,他一直咬著牙吃齋念佛,想象出來的木魚敲破了好幾個。
但是積蓄的山洪無法歸向大海,亦不會原地消失,隻會在暗潮湧動中積蓄力量,等待著衝垮大壩,決堤而出的那一天。
再點菜就要西芹百合乾煸豆角涼拌西藍花蒜末茼蒿加一個菠菜湯。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也給你悶熄火了。
要不,我也學著念念那什麼,玫瑰經?
肖堯把自己的衣服剝光,站在蓮蓬頭下,把開關調到冷水,兩手扶住牆,任由水流從頭衝到腳,希望能帶走自己身上的燥熱。但效果不好,也就沒洗頭,又重新穿好衣服,走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的門正對著鞋架,一出門就能看到鬱璐穎的那雙白球鞋,裡麵塞著兩隻玻璃絲短襪,好像潘多拉的魔盒,又好像伊甸園裡的分辨善惡樹。
肖堯把手揣進衣兜,以免自己的手伸出去——結果他又碰到了沈婕的襪子。
你這娘們是不是有病啊——肖堯捏著鼻子把那雙襪子拿出來,隨手扔進了衛生間裡的洗臉池。
然後洗了洗手。
貧僧是出家人,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阿彌陀佛,阿肋路亞,咚咚咚咚。
肖堯努力回憶著上學期在生理衛生普及課上聽到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