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啊,”略微有些沙啞的少女音由遠及近,然後發出了嘎嘣脆咬蘋果的聲音:“乾什麼呢半天不接電話,白天也不回消息。”
“啊,沒有。”肖堯說。
“你這什麼冷淡語氣啊?”沈婕有些不滿地說。
“沒有沒有沒有,”肖堯甩了甩頭,強迫自己恢複正常的情緒和語氣:“你看現在熱情了沒?”
“切,你在乾嘛呢?”沈婕又咬了一口蘋果。
“做數學卷子呢。”肖堯瞥了一眼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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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婕用完了晚餐,和羅芸軒一起聊了一會天,看了部恐怖片,回到自己的臥室後,沐浴、更衣。
她小心翼翼地不讓熱水觸碰到自己身後的傷口上。
把頭發吹乾後,她沒有立刻上床躺下。坐下的時候,屁股還是會很痛,在人前隻好咬牙忍,隻能這時放鬆一下,所幸沒有實質的傷,應該過兩天就不礙事了。
她把那個巨大的毛絨狗熊放倒在地上,自己則趴在熊背上,怔怔地看著羊毛地毯上的圖案發呆。
休息了一會以後,開始完成今天睡前的最後一項行程安排。
晚彙報。
沈婕拿出手機,見肖堯又一整個晚上沒回自己的消息,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竄起。
自己不太對啊,一定是心情不好的緣故?
不過,換個角度想,原來被對方冷落就是這種感覺嗎?
沈婕有些自嘲地,在內心進行了一次自我解構。
然後,她深吸了一口氣,把自己調節為“甜蜜女友”模式,通訊錄選到標注為“狗”的那一欄,按下通話鍵。
嘟——嘟——嘟——
這塊深紅色的地毯上有著華麗的圖案,包括花卉、藤蔓和幾何圖案,這些圖案都是用黃金色和淺色線條織成的,給人一種精致而又複雜的感覺。地毯的邊緣有一個精美的花邊,也是用黃金色線條織成,與地毯上的圖案相呼應。
怎麼還不接電話啊?
沈婕把聽筒拿得離耳朵稍遠了一些,側身拿過床頭櫃上,時刻都有備好的水果。
“喂?”就在電話即將自動掛斷以前,肖堯終於接起了電話。
那聲“喂”裡竟然帶著一絲……氣鼓鼓?
什麼情況啊?沈婕更不爽了。
“狗子啊,”沈婕大力咬了一口蘋果,甜美新鮮的汁液溢滿口腔:“乾什麼呢半天不接電話,白天也不回消息。”
“啊,沒有。”肖堯語氣冷冰冰地說。
“你這什麼冷淡語氣啊?”沈婕開始上頭。
“沒有沒有沒有,”電話的那頭發出了一聽就很假的諂媚聲音:“你看現在熱情了沒?”
算了,我忍,今天不要要事情:“切,你在乾嘛呢?”
沈婕又咬了一口蘋果。
“做數學卷子呢。”對麵的語氣總算是正常一些了。
“你今天一天都在乾嘛呢?”沈婕問他:“就光做卷子了?”
“嗯,下午做了兩張卷子,”肖堯說:“出去吃晚飯,逛了一會舊商業街,然後繼續做卷子。”
“狗子可以啊,”沈婕誇獎道:“再接再厲,可以考常春藤了。”
“嘿嘿,”肖堯說:“你那個豬,好吃嗎?”
“好吃,還行吧。”其實沈婕都沒動幾口,隻得努力回憶道。
“你家今天的晚餐可真豐盛,”肖堯說:“是平時都這樣還是今天你爸特意給你接風洗塵呢?”
接風洗塵,嗬。沈婕摸了摸自己腫起來的臉,不碰還好,一碰還是絲絲的疼。
“不是的,”沈婕說:“這就是日常的菜。”
“真好~”肖堯露出慕了的語氣:“我活了十六年都還沒親眼見過烤乳豬。”
“我們家狗子可憐呀,隻能吃千裡香餛飩。”沈婕故作語氣歡快地說道。
“哈,”肖堯開玩笑道:“你等會想辦法看看,把吃剩下的寄過來。”
沈婕知道肖堯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很認真地考慮起來:“嗯……嗯,下次見麵的時候,找機會給你帶點菜過來?”
“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肖堯笑得很開心。
“……”沈婕慢慢地站起身來,沉默不語。
肖堯也沒有說話,兩個人莫名地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不是吧,才分開一個下午大半個晚上,電話裡就已經沒有東西可聊了嗎?這談的什麼戀愛?
沈婕抬起頭,茫然四顧,看著這間熟悉的臥室,漫無目的地行走,就像動物園籠子裡的老虎。
這間臥室約有七八十平米的麵積,和整棟洋房一樣,充滿了巴洛克風格的裝飾。牆上掛著華麗的黃金色壁掛,還點綴著壁畫並鑲嵌著金色的浮雕,營造出豪華的氛圍。
“那,沒什麼要說的話,今天就先……”沈婕遲疑地開口道。
“彆彆彆,”肖堯連忙說:“那個,呃,咳咳,就是……你說下次見麵的時候,下次什麼時候見麵啊?”
沈婕沉默了一秒半:“可能最少要半個月以後了——我被禁足了。”
“禁足?!”
“你還想我爸當無事發生嗎?”沈婕點了點頭:“本來說是要禁足一個月,我繼母替我求情,所以現在是半個月。”
“那……我要半個月見不到你了。”肖堯語氣失落地說:“本來出國前,就是過一天少一天……”
“嗯……沒有辦法,”沈婕說:“抱歉。”
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張巨大的雕花床,周圍擺放著柔軟的絲綢床單和枕頭,床頭靠牆,另三麵籠罩在青紗帳幔中。
沈婕掀開帳幔,趴在了床上。
床頭櫃上有一個花瓶和一隻燭台,床的對麵是一個裝飾著金色浮雕的大理石壁爐,壁爐上堆放著幾本書和一些裝飾品。
“乾嘛和我抱歉,”肖堯輕輕笑了起來:“這也不是你的錯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
“嗯。”沈婕趴在床上,下意識地上下踢著自己的小腿:“你……想了我沒?”
通常來說,沈婕不這麼說話,但是今天的這種心境下,她就是忽然想聽一些甜言蜜語。
“嗯。”肖堯說。
“嗯是什麼意思?”沈婕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想還是不想?”
“嗯。”肖堯又“嗯”了一聲。
沈婕開始生氣。
“想,”肖堯壓低聲音道:“很想,非常想。”
沈婕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不是講話不太方便?”
“沒有沒有,方便的。”肖堯說。
“你在家裡嗎?”沈婕問他。
“沒,我在外麵。”肖堯含糊其辭道:“你嗓子怎麼了,怎麼感覺有點沙啞了?”
“沒有啊,”沈婕清了清嗓子:“你聽錯了吧,我很正常。”
少女不願意告訴肖堯她挨揍了還哭了一下午,一是出於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二也是為了不讓肖堯擔心。
“好吧,”肖堯說:“你說你被禁足了,你爸媽沒怎麼樣你吧?”
oh,gosh,沈婕想——你總算記得問我的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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