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還是收下了,看破不說破,”肖堯高興地說:“而且我還看到你戴了。”
“嗯。”鬱璐穎說。
“其實從那時候起,你已經接受我了?”
“asfriend.”鬱璐穎說:“送東西不留名,把人情算給彆人,隻有傻子才做得出來。”
肖堯撓頭道:“我怕你知道了就不收嘛,我又不是為了刷你好感,純粹是心疼你的膝蓋而已。”
“我知道,”鬱璐穎說:“所以我收了——你乾什麼?”
不知何時,說話間,鬱璐穎的小腳已經被肖堯拉著腳腕,擺到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少女的足尖前方,就是肖堯的外穿大短褲。
這條大短褲有著非常“闊”的褲腿,就好像是足以讓火車通過的,黑暗的山間隧道。
而那隻捉著自己腳腕的手,還在試圖牽引著列車。
“你往哪裡塞?!”
“啊,沒有,你誤會了。我就是這有點癢。”
“這?”鬱璐穎把腳尖往前略微探了探,勾了勾腳趾。
肖堯本來不癢,現在癢了。他有些後悔,但也隻能點點頭。
“你的髀肉也挺肥啊。”
“怎麼就卑鄙了,你不能憑空汙人清白!”肖堯心煩意亂,隨口反駁。
“誰說你卑鄙了?劉玄德當年因為安逸而髀肉複生,說的就是這個地方呢。我原來還以為劉備是有多胖,現在看著你身材挺勻稱的,原來這裡也會長肉肉啊。”
鬱璐穎的腳趾尖戳動著肖堯的髀肉,好奇地看著那裡的肉輕輕顫動,好像在擼什麼小動物。
肖堯全身僵硬,就快要爆炸——他有些疑惑,鬱璐穎怎麼會毫無覺察,隻得顧左右而言他道:“從小……他們就說我……的耳垂像……劉備,所以……小時候,季……老師都喊……我小地主,我喊他老……地主,因為……他也……是那種大耳垂……鄉下人都說……鄉下人都說……有這耳朵,我祖……上在鄉下一定……是地主,在……城裡就是……資本家……家……”
“……”
“我有點想上廁所了,是你還是我?”肖堯咬了咬牙,下決心逃離這溫柔的陷阱。
“不知道……”鬱璐穎收回腳,輕輕拍了肖堯的腰一下:“你先去試試看?”
“得令。”肖堯說。
快從你的窗口衝出,就用你頭也不回的速度……
他離開陽台,走到衛生間,放了一大灘水,感覺膀胱裡的壓力去了七七八八。
沒有立刻返回陽台,而是在家裡轉了一圈,把鬱璐穎打掃收拾乾淨的地方都拍了下來。
畢竟,過兩天就要回去了,下次再來的時候,又會是一堆灰吧……
就算是紀念一下灰姑娘的勞動成果吧?
肖堯來到廚房,打開電冰箱,摸了摸自己的那個西瓜。
在黨校門口走了兩三家店,都沒找到賣冰好的西瓜的,隻好買回來自己冰。
還不是很冰——到底要冰到哪一年啊。
肖堯拿起菜刀,手起刀落,斬了一半下來,隨手把另一半塞回冰箱裡,然後在碗廚裡找到一根金屬勺子,用自來水衝洗了一會兒,最後單手托著這半個西瓜,向陽台走去。
“娘子,請。”肖堯用勺子在西瓜中間,挖了一大塊最甜最好吃的部分,伸到鬱璐穎的嘴邊。
鬱璐穎微微抬頭,一口吞下,肖堯立刻感覺到甜美的汁液充滿了自己的口腔。
隨後,鬱璐穎伸手把西瓜捧了過去:“還不是很冰啊。”
“將就吧,大小姐——大羊小姐,”肖堯重新在躺椅上坐下:“鄉下地方。”
“肖堯,”鬱璐穎一邊繼續吃西瓜一邊跟肖堯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啊,你講。”肖堯饒有興致道。
“有一個人,夏天在陽台上吃西瓜,拿個小勺,在那挖啊挖啊,”鬱璐穎笑著說。
肖堯:“?”
鬱璐穎繼續講道:“忽然她看到有一個人,在房間裡翻箱倒櫃,她就問他說,你在找什麼呀?”
肖堯:“等等,這不是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嗎?可不可以不要在陽台吃西瓜的時候講這個?”
“那人回答說,我在找我的頭。”鬱璐穎用冷酷的口氣說道。
肖堯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這時候,我們的主人公,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裡的那半個西瓜……”鬱璐穎低頭看向了自己手裡的半個西瓜。
當然,西瓜還是西瓜,不會變成彆的任何東西。
“怎麼樣?”鬱璐穎有些得意地說:“我現在不怕了!”
肖堯豎起大拇指:“好樣的,下次可以陪我看鬼片了。”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了。
說是刺耳,其實有些危言聳聽,主要是這個環境過於安靜,加上正在進行的話題,直把少女嚇得花容失色,差點尖叫出聲。
接著,鬱璐穎又講了另一個恐怖故事:“是我媽媽,彆出聲——喂?姆媽。”
“……”
“在賓館呀。”
“……”
“不是,在賓館外麵瞎逛呢,鄉下的景色特彆好。”
“……”
“你彆生氣呀,我正要上去呢,開房間急什麼啊?”
“……”
“你彆過來,你有毛病啊,大晚上的。”
“……”
“行行行,給你拍,給你拍。”
鬱璐穎放下電話,像一頭大羚羊一樣跳了起來:“死了死了死了,我媽打電話去查了,人家賓館說預定好的房間還沒有人去開。”
“那怎麼辦?”肖堯一愣。
“我媽說要過來,真服了她。”
“啊?”
鬱璐穎好像一隻驚慌失措的大兔紙那樣,一蹦一跳地開門就跑,連球鞋都沒有換,穿著太空拖鞋便三步並作兩步下了樓。
“等我一下!”肖堯手提著一個行李袋,追出門,一腳踢上大門,追著下了樓。
這一下她倒也不嫌黑了,一路跑著穿過人工池塘邊的小徑,跑過黨校的操場,在把門的鐵將軍前停住,兩手按著膝蓋喘氣、發呆。
“黨校十點鐘門禁啊。”肖堯終於追了上來。
他敲了半分鐘傳達室的門,把罵罵咧咧的大老爺吵了起來,陪著笑臉說好話,才叫那老頭開了門。
出了黨校的大門,鬱璐穎一邊繼續跑一邊找著出租車或者黃包車,可晚上十點多,哪來的黃包車?
“車站在哪?”鬱璐穎問肖堯。
少女鐵青著臉在前麵競走,肖堯拎著自己的行李袋——等等,自己的行李袋?靠腰,本來要拿她的行李,拿錯了——亦步亦趨地跟在她的身後,也不敢多說什麼,隻是一邊競走一邊左顧右盼尋找著出租車和黃包車。
黑車也行啊?
走到“通海橋”的頂端時,一輛黑色的轎車迎麵開了過來。
然後“唰”一聲開了過去。
這輛改裝過的黑色轎車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它的整車漆麵呈現深邃的黑色,在車頭和車尾的下方,裝有亮眼的藍色霓虹燈,散發出絢麗的光芒。這些霓虹燈環繞著整個前後保險杠,細細閃爍著宛如星空般的藍色光芒。
一句話,醒目,騷包。
據肖堯所知,在這座小鎮,會開著這個樣子的車滿街亂兜的傻逼隻有一個。
“喂!”肖堯忽然大叫一聲,把鬱璐穎嚇了一跳:“徐銳意!”
鬱璐穎還沒反應過來,肖堯已經繼續一邊吼著一邊朝那輛車的尾跡追了過去:“徐銳意!徐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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