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羊也在這?她怎麼樣了啊?”老人拍著另一條沒受傷的腿嚷道:“你怎麼能丟下她不管呢!”
“小友!”鬱特選一邊劇烈地咳嗽,一邊開口了:“你就不要管我們二人了!你已經儘力了!你還年輕,不值得為了這兩把老骨頭送在這裡……你快跑吧!”
電梯門關上,緩緩下行,沒有出現肖堯所擔心的斷電停車抑或是shado的爪子刺破旁邊廂壁伸進來的情形。
仿佛是為了證明肖堯所說的話,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裡麵站了一電梯的shado,與肖堯三人大眼對小眼。
“炮火延伸!給老子炸!”帶魚興高采烈地喊道,又有三顆炮彈呼嘯著飛向了沈婕的方向。
她聽到了遠處帶魚的呼救聲,可是卻力不從心,隻能緩步向後,且戰且退。
少女身上的濕衣早已被火焰烘乾,此時此刻,黑色的短裙裙擺正被一股熱風掀起。她的雙腿被一雙白色印花褲襪緊緊包裹著,宛如春天盛開的花海。然而,沙粒在她的腳底下摩擦,撫摸著褲襪的表麵,將原本潔白無瑕的襪子染上了灰塵。
“大舅舅,您還行吧?”肖堯問道。
不要說戰鬥,她甚至無法站起來。
應該是為了保護手無寸鐵的無辜老人才對。
不對啊,上次你不是感知不到影時間的嗎?
“我……我既然受人之托,”不就是客氣話嗎,我也會講:“鬱……大羊希望我來保護你們,我答應了……就,就要……做到。”
帶魚的嘴角上揚:“你怎麼才來啊?”
就在這一刻,冰涼的巨大水流突然澆在她的身上,而且持續不斷,那些致命的火焰瞬間便湮滅不見。
辣塊媽媽的,我倒是想跑,這整個房間都被裡三層外三層圍了,我都成這樣了,往哪兒跑?你這老頭倒是會說客氣話!
難道要突圍出去,把怪開火車拉到鬱璐穎那邊嗎?
“不會的,我有數的。”帶魚誌得意滿地說。
沈婕麵色驚恐,一邊尖叫,一邊試圖撲滅火焰,但每一次的觸碰都讓火勢愈發猛烈,熱痛傳遍了她的肌膚,火焰在她的雙腿上蔓延,有如熊熊的烈焰纏繞,將黑色的連衣裙也卷入火海之中。
這夭壽的包廂竟然兩邊開門,這不就跟坐在馬路當中吃飯一樣嗎?
沈婕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嘴唇,齁鹹。
“你先帶他們下去,我去和大羊彙合。”鬱波用通訊器指示道。
卻說此時此刻,沈婕一個人麵對著陰影大軍,已是獨木難支,強弩之末。
“來讓我老頭子幫幫忙,”鬱特選也起身趔趄過來,用手輕撫肖堯的肩膀,嘴裡喃喃念動著肖堯聽不懂的拉丁語,一股暖流從老人的右手流遍了少年的全身——他的傷口不那麼痛了,體力也恢複了一點點。
火焰變得越來越狂猛,宛如野獸的咆哮。化纖絲襪被炙熱的火焰所吞噬,釋放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也許算是一句。
少女的雙腿已經被嚴重燒傷,疼痛和煎熬仍在持續。
足跟的位置破了一個大洞,裂口擴張得足夠讓她的腳後跟外露出來,鮮血淋漓的大腳趾緊隨其後,從破洞中歡快地擠了出來,暴露在空氣中。
少年已經不記得自己斬殺了多少shado。
那個聲音……聲若洪鐘,振聾發聵,震得帶魚的頭嗡嗡。少年聽不懂那個“人”說了什麼,但至少他理解了前麵兩句話。
“嗨。”肖堯客氣地對它們說。
一個聲音在帶魚的腦袋裡響起,那是某種他所聽不懂的語言,可不知為何,他就是知道,這是斯堪的納維亞地區所使用過的古老語言。
少女迷惑地、艱難地扭過頭,望向了大海的方向。
沈婕的周圍已經被這些攻擊清理出一片安全區。
褲襪的腳部部分因為光腳在沙灘上行走、奔跑與戰鬥,顯得特彆臟亂。細小的沙粒嵌在褲襪的纖維之間,形成了灰色的斑點,褲襪的腳部還破了幾個大洞,暴露出少女受傷的雙足。
但那裡並不隻有水,他的理性告訴自己,如果自己下去,那也是送;但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他將一輩子無法原諒自己……
鬱波:“我剛才覺醒了。”
“認識——行,都聽你的!”肖堯咬牙再次站了起來。
我……就要死了嗎?好不甘心。
順著這些奇怪海馬的韁繩向大海深處望去,海麵上有一個比巨型海馬更加巨大的身影浮在波濤之上,在海馬的牽引下時隱時現。
三人七拐八拐,肖堯且戰且進,越是前進,shado的數量越是稀少,直至徹底不見。
肖堯噴出了一口老血,搖搖晃晃地單膝跪在了地上。
沈婕所看不到的是,在這艘炮艦的艦橋上,一個頭戴鬃毛羽盔,上身赤裸,腰裹紅裙,手中揮舞著一根鐵棍的中等個子男人正在發號施令。
對不起,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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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過載的緣故,沈婕周身的防護火焰結界暫時消失了,烈火一下子吞噬了少女的全身。
少女微微閉目,整個人懸浮起來。她的足尖豎起,好似在跳芭蕾一般,不過足尖離地麵有了23的距離。
沈婕聽到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影群中閃起了巨大的火光,在連續的爆炸聲中,影群遲滯了下來。
到了酒店的一樓,肖堯一馬當先地衝了出去。
“我暫時沒事,我和你大哥還有肖堯同學都在這裡。”鬱特選摸出了一個對講機模樣的東西,正是之前鬱波給參與“沈鴻生殿堂掠奪行動”的團隊成員所分發的通訊器,不過這東西肖堯根本就沒有帶來夏令營。
“沒時間解釋了!”還是鬱波的聲音:“肖堯,你還能行不?”
但即使是這種十分不“大女主”的浪漫幻想,也還是沒能實現。
眾所周知,飛機緊急迫降之前,空姐和乘客都要先把絲襪脫下來——沈婕很清楚這是為了什麼。
……
“走你的吧。”鬱保祿說。
火焰在裙擺舞動的餘暉中顯得格外炙熱,宛如鮮花盛開的烈焰。黑與白,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中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幅奇異而美麗的畫麵。
褲襪上的細微纖維被點燃,燃燒的火焰迅速蔓延,舞動著搖曳的舞步。少女的大腿、膝蓋、小腿上同時出現幾個小洞,很快便擴散為大洞,露出白皙的裸露肌膚來。
“儂有數呃,儂有數呃!”晏笑說:“會不會炸到遊客路人啊?”
“坐電梯啊?安全嗎?”肖堯問。
“爸爸的腿也傷了。”鬱保祿補充道。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三隻巨大的……海馬,這些海馬的上半身飄浮在海麵上,身上還有十分華麗的轡頭韁繩,就好像它們真的是馳騁沙場的戰馬一樣。
“我……”
“沒得選,我爸這樣子,咱們不可能自己走樓梯下去。”鬱保祿道。
就跟回家一樣。
聖體室柔軟的地毯上跪著一個女孩子,頭上戴著蕾絲披巾,一邊祈禱,一邊瑟瑟發抖。
“凶婆子!是你?”肖堯一驚。
“聖體室內請勿喧嘩。”鬱保祿把鬱特選輕輕地放了下來:“還不快來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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