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波上2樓拿彌撒器具的時候,肖堯正堵在已經不再安全的庇護所門口,玩無雙塔防遊戲。
他將忿怒與仇恨,悔恨和愧疚都傾注在了自己的劍尖上。
自己本該更早意識到“鬱璐穎”不對勁的——哪怕再早一分鐘呢?
那樣的話,局麵可能就會大不相同。
且不說那賤人拙劣的演技和漏洞百出的言行,就光衝身體接觸的時候沒有雙向反饋,自己就早該警覺的。
雖然是在現實世界,但既然進入了影時間,就應該按照鏡子裡的世界來看待。
shado能夠隨意幻化成形,倒也不足為奇,前陣子躲在鏡子裡迷暈沈婕,以及把沈婕的鞋子丟出鏡子的,沒準也是她。
隻是那東西居然完全不怕聖體,莫非是個人類?
精神堡壘可以改變一個人類在影世界的外觀,隻是迄今為止,這種改變都是固定的。
至於這種隨心所欲,如同孫悟空七十二變的技能……
隻能說,思維盲區害死人啊,肖堯想。
他正在浴血奮戰的時候,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鬱波那標誌性的槍聲,心頭一喜。
沒過多久,就見到鬱波一手端著他那杆壞掉的老爺獵槍,另一手提著厚重的皮箱——說提著也不太對,實際上是高高拎著,因為同一隻手裡還拿著一個通訊器,正在哇啦哇啦。
這模樣怎麼說呢?如果不是那把槍,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快要遲到了的上班族。
“大羊?”一個聽著有點耳熟的男聲說:“真的大羊會往酒店外麵衝嗎?”
“帶魚,”快要遲到了的上班族指示道:“謹慎一點。”
“得令!”通訊器的那頭發出了一陣鬼叫:“雅虎~~~”
“神父,這邊這邊!”肖堯伸出頭招呼道。
沒想到鬱波看到他,表情跟看到鬼一樣:“你怎麼這麼快回來的?大羊找到了?”
肖堯:“沒找到,找到的是個假的,進來再說。”
沒時間多閒聊說笑,肖堯幫鬱波分開了一條血路,隨後兩人一起關上了聖體室的小門並反鎖上。
門外,陰影仍然在嚎叫著、衝撞著小門。
“鬱神父就跟電影裡的警察一樣,”肖堯道:“總是等壞人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才烏拉烏拉地鳴笛出現。”
鬱波環顧了一圈聖體室,扭頭對肖堯厲聲喝問道:“沈婕呢?你剛剛明明往那邊去了,你是怎麼比我先到聖體室的?”
肖堯聽糊塗了,隨即開始發急:“沈婕不是你去救的嗎?她人呢?她到底有事沒事?”
鬱波將手提箱往地上一扔,抬起獵槍,兩隻黑洞洞的槍管指向肖堯:“我剛還在用通訊器和你講話,你明明還在外頭跟沈婕在一起,結果一抬頭就看見了你——說!你是不是冒牌貨!”
“我怎麼成了冒牌貨?!那個才是冒牌貨!”肖堯暴跳如雷:“你居然讓冒牌貨把沈婕給帶走了?!等等,我要怎麼知道你真是鬱神父?”
“胡鬨!”鬱特選大喝一聲:“外麵shado還在踹門,你倆在這當著聖體的……咳咳,你倆在這……!”
“阿弟,他確實是真的肖堯,我們三個都可以作證——”鬱保祿道:“小兄弟一直就沒離開過這裡,一直在保護我們。”
鬱波看了鬱特選、鬱保祿和路濟亞一眼,剛要把獵槍收起來,肖堯已經衝了上來,一把將他的槍口掰向天花板,然後重重地將他頂在牆上:“我一直都在這裡,但你是從外麵進來的,麻煩證明一下你是你。”
“你要是真的肖堯,就會知道這把槍是壞的,對於擁有這種認知的你,這把槍是射不出子彈的。”鬱波道:“那你又何必調轉槍口的方向呢?”
“既然我還沒有確認你的身份,我也就不知道槍是不是壞的,”肖堯說:“這還不夠,再說一點隻有波哥和我知道的事情。”
鬱波無奈:“我和你一起開車跟蹤梁亞楠,和她打起來了,還打壞了她的眼鏡。”
鬱特選驚叫道:“你居然還和那個姓梁的丫頭有來往!?”
肖堯沒理鬱特選,繼續追問:“你大學的時候和梁亞楠告白以後,她是怎麼拒絕你的?”
“高中,高中同學!”鬱波壓低聲音道:“長輩在這呢,你彆瞎胡鬨。”
“那你還愛她不?”肖堯問。
“滾蛋!”鬱波道:“我忽然想起來一件隻有你和我知道的事情,你在聖心堂的小花園裡跟我說過,感覺我就好像是你的父——”
肖堯一把捂住了鬱波的嘴:“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相信你了。”
然後放開了鬱波。
鬱波跑去他爹的麵前蹲下,噓寒問暖了兩句,鬱特選隨即和鬱波快速交換了彼此這邊所發生的事情。
“嘶——所以那個冒充者說聖衣和聖體都被搶走了,還有大羊的事情,這些倒都是實話。這人先變成大羊騙了你們,出了門又變成肖堯騙了我……這誰能想得到呢?”鬱波若有所思道:“那麼邱……邱……小邱,你覺醒堡壘的事情是真的嗎?”
“堡壘是……什麼意思?”路濟亞有些迷茫地反問道。
“她沒有。”肖堯告訴鬱波。
“肖堯,你把那個箱子遞給我。”鬱波命令道。
“欸。”肖堯一邊撿起手提箱向鬱波走去,一邊問道:“是要乾嘛呀?”
“我要做一台彌撒。”鬱波接過手提箱,擺在小祭台上。
“現在嗎?”肖堯一愣,旋即明白了鬱波的用意:“要多久啊,我感覺這門快撐不住了。”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鬱波打開手提箱,把裡麵的東西一樣一樣往外拿:“壞了,祭披沒拿。”
“這裡好像有!”路濟亞跳了起來,跑到鞋架旁邊的小櫃子旁蹲下,拉開櫃門,在裡麵搜索起來:“找到了!”
“白色祭披啊……今天應該是綠色吧……?”鬱波嘀咕道:“算了,顧不上了。肖堯你會輔祭……啊,你還沒領洗……”
鬱波的眼睛在剩下的三個人身上打量。
肖堯脫口而出:“讓路濟亞來輔,她肯定會。”
鬱波和路濟亞異口同聲道:“她是女的!”“我是女的!”
肖堯:“?”
鬱保祿開口道:“爸爸腿傷了,看來也隻能我來了,但是我不太熟,還沒有辦告解……”
“跪下。”鬱波說。
鬱保祿立即起身,跪在了自己的親弟弟腳下,鬱波頗為潦草地對他劃了一個十字,邊念道:“現在我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赦免你的罪過。”
鬱保祿:“阿們!”然後站起身來。
鬱波再次看向了肖堯:“拜托了,小子。”
鬱璐穎和沈婕雙雙下落不明,深陷險境,此時的肖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出去尋她們倆,此時此刻也隻能勉為其難地點頭道:“交給我吧。”
肖堯手中的長劍閃耀著寒光,再次“鋥”的一聲出鞘。
鬱波的祭披剛在鬱保祿的服侍下穿了一半,聖體室的門便轟然倒地了。
他對著肖堯的長劍劃了一道十字,長劍上立刻閃耀出熾烈的白光。
“snotpass!”肖堯對重新聚攏的shado大軍說,擺出了起手式。
“那個,應該是snotbepassed!”路濟亞猶豫了一下,指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