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古色古香好像也不太對,這個房間其實沒有什麼太豪華的裝修,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簡樸、樸素。
“你這麼一說我就都想起來了,”肖堯半開玩笑地指控道:“昨天晚上是你主動挑起來的吧?罪魁禍首。”
“你們隻比初中生大一百來天好吧?我有時候覺得,就是我對你太好了,”沈婕意味深長地說:“所以才讓你這麼體會不了女生的心情。”
沈婕告訴肖堯,燒餅很美味,她很喜歡,肖堯卻懷疑她隻不過是在哄他開心而已,不過……
“早啊,穎穎。”
“呃……”肖堯隻好說:“是小的狗膽包天,罪該萬死。”
“我草,自說自話的,我們還有行李放家沒拿呢。”肖堯道。
“你一定就是沈婕小姐了。”卡爾施德林轉向了沈婕。
“施先生是我們光業會的獨身會員,也是我的上級聯絡人,”鬱波在一旁介紹道:“他剛剛專程從馬靠趕來。”
這個長方形的房間最深處,在書架前背手站立的高大男人,轉過了身來。
“事實上,它確實是一個天主教的組織,”卡爾施德林點頭道:“但是我們的協助人可以是任何宗教背景,任何人,隻要他願意為了對抗陰影的威脅,對抗共濟會的影響,都有可能成為我們的協助人。”
沈婕輕輕打了肖堯的手背一下。
肖堯剛上車,光頭就拿出了黑色的眼罩,交給他們,示意他們蒙住眼睛。黑布蒙在他和他的小夥伴臉上,頓時,整個世界就隻剩下了一片黑暗。
沈婕點頭道:“卡爾施……施先生,您是德國人吧?”
“昨天晚上當著我的麵,你竟然敢這麼放肆。”沈婕眯起眼睛,半真半假地惱道。
“雀氏。”肖堯說。
這眼罩勒得眼眶很緊,肖堯感到眼珠子都受到了不小的壓迫,不是怎麼太舒服。這車七扭八拐,時而往左,時而往右,感覺像是在有意兜圈子一樣。
搞得我真的把你怎麼樣了一樣。
“我就是覺得,我們兩個都生氣不理你的話,你也太可憐了。”沈婕繼續半真半假地說,嘴角弧度上揚:“你識點相。”
“歡迎你們,”男人用蹩腳的中文說道:“我是卡爾施德林,你一定就是肖堯先生吧?”
說話間,燒餅鋪子已經到了,裡麵坐滿了人。今天早上的氣溫不是很高,肖堯幫沈婕在電風扇前麵找了個寶座,又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冰凍飲料,殷勤服侍。
難道那種程度對你來說是沒怎麼樣嗎?肖堯聽到鬱璐穎這麼想。
“你們說啥呢?”肖堯小聲地問沈婕。
在去東啟的大巴上,依然是沈婕和鬱璐穎坐在了一起,肖堯被打發去後排找了個座,打盹。
“那,確實是亞當他老婆忽悠他吃的,不是麼?”肖堯小心翼翼地確認道。
“呃。”肖堯說。
應該……不太可能吧?
“福音書當中說,你們是世界的光;建在山上的城,是不能隱藏的。你們的光也當在人前照耀——這便是我們明業守望者的宗旨,成為人群中的光。”卡爾施德林道。
“所以亞當就不該追究自己的責任了嗎?”沈婕說:“你天天說,聖經說男人要做頭,妻子要服從丈夫,可是聖經賦予男人的責任呢?男人的模範帶頭作用呢,抵禦腐化的心智呢?父親寬闊的肩膀呢,在哪裡?”
“識相,識相。”肖堯就坡下驢,輕撫著沈婕的肩膀和脖子。
不過,就這樣吧。
此人的眼睛呈現出深邃的藍色,仿佛是兩顆寶石,濃密的黑發覆蓋著他的頭顱,微微卷曲,因此而顯得整潔而厚實。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線條清晰,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不是,我……肖堯想。
“我總覺得小時候來過這裡,很小的時候……”鬱璐穎的聲音從肖堯的心底響起。
也難怪沈婕會將他錯認為神父——這老外身穿一襲純黑色的服裝,裹挾著他的高大身材,袖口較為寬大,流動如黑色的瀑布,頸間懸掛著一枚精美的十字架吊墜。
“嗚啊啊啊!早!”
“真好啊。”肖堯隨口說道。
感覺好像往下麵開了不少路程?肖堯想。
“說得好!”肖堯連忙說:“有必要進行深刻的懺悔。”
鬱璐穎打電話來,說時間不早了,怕來不及,已經自行去了長途客運站,叫沈婕去客運站與她會和。
“卡爾施德林,正如我所說過的,名字不重要,叫我施先生就好。”卡爾施德林大笑道:“啊是的,我的祖先來自於奧地利,但是我出生在葡萄牙,在馬靠工作許多年了——我們為什麼還要站著呢?請坐,請坐。”
那是帶魚、陳鹿、龍哥等一眾人昨天在學校對麵的聖心堂領洗的照片,不過波哥並不在其中。
“……還好!……可以,一般,還行。”
“是這樣的。”鬱璐穎回答說。
“鬱璐穎小姐,當你還是個小毛頭的時候,我抱過你,你一定不記得了。”卡爾施德林對鬱璐穎擠了擠眼睛:“已經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好快。”
“鬱神父現在不在車上,”肖堯聽到了光頭的聲音:“您放心,不會有事的,隻是規矩罷了。”
卡爾施德林說話的時候,一邊會把眼睛往上方瞟,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不怒自威的氣場就這麼彌漫開來。
怎麼就一百來天了?
“確實不太好。”肖堯點頭道:“喂,小蘋果……”
果然,在兩個光頭客客氣氣地幫三小隻摘掉眼罩之後,肖堯發現自己正身處在一個……私人地下停車場內?
“請!”“請!”兩個光頭畢恭畢敬地為三小隻拉開車門,請他們下了車,引他們三人往停車場角落的電梯走去。
“昨天還是人家的聖母升天節呢,大節日,你看她多重視——結果臨了你搞了這麼一出,人家肯定很接受不了啊,肯定自我懷疑了。”沈婕道。
“呃……”鬱璐穎鬨了個大紅臉,一時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句話。
鬱璐穎沒說什麼,沈婕卻也是頗有怨言,發了幾句牢騷,反正也沒人理她,也就不再言語。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肖堯舉手提問道:“影世界和shado,它們,是自然存在的,還是某種人為……乾涉,魔法?……巫術的產物,才具現化的?”
“你問了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一下子觸到了問題的核心,”卡爾施德林高興地說:“有光就有影,作為我們人類心靈的倒影,shado和它們的世界,本身當然是自然存在的。”
“但是,它們和我們的世界產生了這麼緊密,密切的聯係,打開了通道,這就是某些非自然的乾涉了,對吧?”肖堯猜測道:“比如說,你說的……共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