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變成這樣了啊……沈婕哀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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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番史詩級的回憶錄和胡思亂想後,沈婕終於陷入了甜甜的夢鄉。
夜晚,房間陷入深邃的黑暗,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過窗簾投射進來,形成淡淡的銀色光斑。
床上的沈婕突然從夢中驚醒,心跳急促。
她的雙眼逐漸適應了黑暗,開始分辨出房間的輪廓。
在她的床頭,赫然站著一個詭異的黑影。
她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著她,仿佛是一個不速之客,一個在深夜裡降臨的幽靈。
黑影的輪廓模糊不清,隻能看到一個老太婆般的身影,彎曲的脊背,長長的白發似乎如霧氣般飄散在周圍。
毛骨悚然的沈婕心臟在胸腔中狂跳,她的喉嚨仿佛被卡住了一般,無法出聲。
她試圖移動,但身體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無法動彈。
少女的眼睛緊盯著那個黑影,想要尋求一絲線索,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她的床頭。
房間裡的寂靜隻被沈婕的呼吸聲所打破,而黑影依然屹立不動。
這一刻,沈婕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
黑影向她的脖子伸出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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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堯猛然驚醒,有些心慌。
房間裡彌漫著寂靜的氛圍,隻有微弱的月光灑在地上,照亮了簡樸臥房的一角。
肖堯的床頭正對著一幅拜占庭風格的聖像——不同於一般的好好先生牧羊人耶穌,這幅畫像中的耶穌被描繪得莊嚴肅穆,嘴角微垂,雙眼瞪得跟銅鈴一樣大,看向肖堯這邊。
在這誡勉中帶著一絲責備,責備中又帶著一丁點兒憐憫的目光注視下,肖堯覺得有一點點瘮得慌。
他想起李騰在課上提到過的,拜占庭聖像通常側重神性多過於人性。
“主啊,我錯了。”肖堯積極認罪,立正挨打。
“收了神通吧,五米真的沒法過啊。”肖堯繼續說。
耶穌依然一言不發地盯著他,除了責備的眼神和下垂的嘴角,沒有其它表情。
肖堯扭過頭去,旁邊的牆上依然是一幅拜占庭風的馬賽克畫,畫的是懷抱聖嬰,裹著頭巾的聖母。
聖母的臉上也不複往日裡的悲憫——也不能說完全沒有,但主要是責備。
她看著肖堯的責備神情,令肖堯想到小時候,自己犯了錯誤以後,母親看向自己的那種隱忍神情。
他媽的鬱波,你是故意的吧,你絕對是故意的吧?
“媽,我錯了,您就彆生氣了。”肖堯對聖母說。
共生的問題並不僅僅是縮短到5.3米距離這麼簡單。
這一次是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五感的全麵放大。
隻要不集中注意力,他就很容易看到鬱璐穎的眼睛所看到的事物的虛影。
聽到她耳朵裡所聽到的一根針掉在地板上所發出的聲響。
聞到幾百米外的野花根部所散發出的臭味。
感受到她的口水在嘴巴裡流動,以及它們的味道。
感覺到鬱璐穎所睡的竹席上的一根翹起來的刺,觸到少女肌膚時所帶來的那種輕微刺痛。
概而言之,在過去的幾個月中,共生都沒有達到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過。
他不僅僅是在11地靈敏複製鬱璐穎的所有五感,更是成倍地,成十數倍地放大了它們。
少年睜著眼睛,甚至都可以隱約看到少女閉眼時,視網膜在眼皮內側投射的飛舞光點。
這種感覺簡直讓他快要發瘋。
鬱璐穎顯然也不怎麼喜歡,因此早早地就回對門房間睡覺了。
肖堯必須集中強大的注意力,強大的精神集中,才能把這些不屬於自己的,被放大的敏感感官忽略掉,屏蔽掉。
他甚至認為自己有能力開始窺探鬱璐穎的夢境——但是出於最起碼的尊重,他並沒有這麼做。
肖堯看向了床邊的小木桌,上麵放著幾本不新也不舊的書,最上麵的是一本九成九新的《新約聖經》,附《聖詠集》和《德訓篇》。書堆的旁邊,堆放著燭台和一些已經熄滅了的蠟燭。
房間的牆角有一個簡陋的木製衣架,上麵掛著一件白色的輔祭袍。
月光投下的陰影讓整個房間顯得更加神秘和莊嚴,肖堯的心情也因為這個安靜的臥房而變……變……變得更加不安了。
他想撒尿,他還想喝水。
他又想撒尿又想喝水,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要的到底是拉還是喝。
喝水問題好解決,房間裡就有熱水瓶——儘管肖堯更愛喝涼白開。
可問題是上廁所。
肖堯“啪”的一聲打開日光燈,摸索著拖鞋下了床,在房間裡轉了八圈,也沒有找到痰盂。
辣塊媽媽的。
少年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徒勞地讓自己的目光繼續在床下搜尋著。
不然你要怎麼樣?半夜三點鐘,作為一名在教堂寄宿的旅人,去敲響隔壁房間少女的門,然後瀟灑地背靠在牆壁上,嘴裡銜著一根玫瑰,風流倜儻地說:“小妞,陪我去撒個尿啊?”
還是忍到天亮吧,睡著了就不想了,肖堯想。
等等。
鬱璐穎……好像醒了。
她下床了。
她找到拖鞋了!
她出門了!
小蘋果站在了肖堯的門外,抬手作出要敲門的姿勢,然後又垂下手來。
少女就這麼站在肖堯的門前,安靜地等待著。
肖堯連忙快步走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
鬱璐穎身上穿著很保守的白色睡衣睡褲,光腳穿粉紅色兔子塑料拖鞋,沒有看他,直接扭頭轉身就走,隻留下拖鞋在老地板上走過時所發出的“啪嗒,啪嗒”聲。
女廁在一樓到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男廁在二樓到三樓的樓梯拐角處,肖堯首先陪鬱璐穎去了女廁。
……
少女走出來了。
“你還需要上嗎?”鬱璐穎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肖堯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膀胱,輕輕搖了搖頭。
鬱璐穎歎了一口氣,沒有邁動腳步的意思。
“我跟你說件事情。”鬱璐穎說。
“嗯,”肖堯說:“你說。”
“按理來說,這話不該由我來說,”鬱璐穎給他打著預防針:“我也不是出於自私才這麼說。”
肖堯大概猜到她想說什麼了,但是又不怎麼敢相信:“沒事,你說。”
“你聽了可以不同意,但是不許對我生氣。”鬱璐穎說。
“不生氣。”肖堯說。
鬱璐穎欲言又止。
鬱璐穎沒有說話。
但是,肖堯聽到了。
要不,你和姐姐先分手吧?
“絕無可能,”肖堯連半秒鐘都沒有停頓,開口回答道:“辦不到。”
少年的語氣堅定,剛毅。
“嗯,”鬱璐穎立馬說:“那就當我沒說吧。”
“你本來就沒說,”肖堯告訴鬱璐穎:“我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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