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相信愛的年紀
人生隻如初相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中午的時候,三小隻又在天台秘密相會了。
鬱璐穎今天沒有做便當,兩個妹子吃的是肖堯親自從食堂外帶的盒飯,肖堯自己則坐在四、五米開外——盤腿坐著,靜靜地欣賞著兩個漂亮的小妹子麵對麵吃盒飯。
這真真的叫作一個,聽好風長吟,望美人如夢。
沈婕今天跟鬱璐穎穿的是同款校服——咖啡色的西服西褲,並非像外來務工人員的那套,而是高一年級的新款,版型麵料設計都比高二年級的強出了不少,看來是又漲價了。她腳上卻穿著白色的運動鞋和白襪,突出一個隨心所欲的搭配。
肖堯低頭看了看自己,也是咖啡色西服,下身卻是夏天的運動校服長褲,襯得衣服好像是撿來的,比沈婕更加不倫不類。
想想當初和沈婕的第一麵還不是很遙遠,那時候的她,就算隻是晚飯後下樓去倒個痰盂,也一定會注重上下搭配,否則決計不肯出門——短短的幾個月,就學會了自己的瀟灑,真是可喜可賀。
不過,今天肖堯坐得那麼遠,並不是為了來欣賞美人的。
他是需要一些獨立思考問題的空間。
一整個上午他都忍不住想胡思亂想,但因為鬱璐穎就坐在旁邊,隻好把十二萬分的注意力投入到了緊張而刺激的學習生活中。
好學生的生活就是這樣樸實無華,還不枯燥。
再這樣下去,下學期分班的時候,說不定還真的能跟夢裡那樣,撈個班長當當。
嘿嘿,班長……
我都在想些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啊。
上午的時候,肖堯嘗試著侵犯同桌的邊疆,探測她的思想與記憶。
一道虛無的屏障阻擋了他,這讓肖堯感到更加不安了。
不知道鬱璐穎是否覺察到了自己試圖入侵的企圖,反正她是什麼也沒說。
此時此刻,鬱璐穎一邊吃著飯,一邊還有意無意地用眼睛的餘光瞟向自己這邊。
嘴角處還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一定是知道我坐那麼遠就是為了偷偷想心思,隻是看破不說破罷了。
肖堯有些討厭鬱璐穎充滿心機和城府的模樣。
他有些懷念當初那個清澈透明,像初中生一樣的小蘋果。
本來,在那個夢裡,鬱璐穎偷偷地和張正凱合作——這固然是一種背叛,但尚且還屬於在肖堯能夠原諒和理解的範疇內。
甚至,他還多多少少有點為鬱璐穎竟然這麼在意他而感到高興。
想不到為了得到他,獨占他,她竟然願意陪自己一起永遠沉溺在——哦,等等,一個月就會醒是吧?醒過來以後我就再也不愛沈婕了是吧?其心可誅。
但無論如何,至少她還知道跟屠夫強調不傷害自己,不傷害沈婕,而且在最後關頭也確實調轉槍口幫自己——幫沈婕了。
整體來說,雖然是個犯了原則性錯誤的同誌,但還是一個有底限,值得挽救的同誌。
但是自作聰明,欺瞞組織,自以為能把首長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就是錯上加錯,罪加一等了。
身為一名當之無愧的男主角,肖堯討厭受人愚弄,以及受人擺布的感覺。
人生隻如初相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到鬱璐穎的時候,自己真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和想法,隻是很單純地把她當成了同學——一個稍顯醒目的同學。
後來是在一次學校的什麼文藝彙報演出上,鬱璐穎身穿著黑色的演出服長裙演奏什麼大提琴的摩西什麼什麼,還是梅瑟什麼什麼,肖堯是在那一瞬間,忽然而然愛上她的。
關於這件事情,之前已經跟讀者老爺們詳細描述過,這裡就不再贅述——我要表達的是,愛情這種東西的產生,往往就是某一個瞬間,某一個側顏,在某一個場景或是氣氛下,忽然而然蹦出的火花。
再後來肖堯表白被拒,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得不到的永遠最香,一旦鑽了牛角尖,便愈加“愛”她,自也不必再多說。
現在該回過頭來繼續說說沈婕。
肖堯第一次見到沈婕是在市區女中的大門口,由於他是帶著“未來老婆”的預設去的,因此見到沈婕的第一反應是“鬆了一口氣”乃至於“竊喜”。
雖然看房很滿意,但似乎和“愛情”又不完全是同一碼事——而且說實話,她還多少讓他感到了一些距離感。
真正讓他開始喜歡上她,應該是從共青森林公園的第一次約會開始的。她的性格和品格比相貌更令他如沐春風。
一個人的力比多是有限的,當肖堯的注意力和興趣點漸漸地——其實是快速地轉移到沈婕身上時,對鬱璐穎的那份執念和情愫自然也就慢慢被淡化,直到淪為一塊白月光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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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在肖堯現在對鬱璐穎多少有點意見又不溝通的情況下,間隙和隔閡應該是日益漸增才對。
結果肖堯反而更喜歡她了。
具體的來說,自從離開那個該死的夢境以後,這些天當肖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幾乎總是在一起,嗯,尤其是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容易會感到緊張心悸,心跳加速,然後還總是忍不住偷偷轉過頭去看她的側臉。
他變得很想和她單獨相處,珍惜和她獨處的每一分每一秒,渴望和她進行兩個人的約會,想要用筆在作業本上沒有目的地寫下“鬱璐穎”這個名字。
他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外套,想念她白色襪子和她身上的味道——即使她就坐在他身邊。
嗯,是初戀的味道了。
人生隻如初相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隻是,沒有任何合理的鋪墊轉折,便是事出反常有妖。
如果隻是這種無端的愛慕增長,倒也就罷了,更可怕的是此消彼長,他對沈婕的愛情也沒有任何理由地消散了一大半。
也許是三分之二,正如19天是一個月的三分之二那樣。
舉個例子來說,自從這次夢醒以後,每次和沈婕進行一些口腔軟組織的接觸和交換的時候,他都覺得索然無味和無聊,心想著怎麼還不快結束。
他變得開始不太注意沈婕的穿著,幾乎對她不再起星語。
這表現在,當未婚妻開始變得黏人時,他偶爾會覺得對方有點煩,他感覺自己需要更多更大的私人空間。
這還表現在,即使沒有共生等因素的阻礙,當他內心有些許騷動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找一些霓虹愛情片看,而非去逗弄他的小未婚妻。
說粗暴的人話就是“膩了”。
昨天他拒絕她的真實原因不是因為擔心共生距離,他隻是單純的不想,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可他就是不想。
牽著沈婕的小手時,就像那句惡俗的老梗一樣——就像左手牽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