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府,不夜閣;
姚玉卿通過隱藏在不戒大師記憶深處的分身,察覺到他的小心思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不戒大師以為廢掉嫁衣錄,就能從此離開她的視線。
但他根本想不到,真正讓他時刻能夠被姚玉卿察覺到的,並不是嫁衣錄。
而是八百二十七年前,於雨幕中站在破廟外的那一尊姚玉卿分身,以及後續許多次見麵,留在他記憶中的姚玉卿形象。
不過,當年的事情本就是姚玉卿隨手為之,哪怕不戒大師從此離開她的視線,她也不在意。
反倒是不戒大師持有的那座黃金寶塔,更讓她感興趣一些。
姚玉卿自然感知不到三十三天黃金舍利子七寶玲瓏塔響徹不戒大師心頭的提示音。
“否則的話……”
眼下聽到滄海老祖的話後,夫妻倆的雙眼不約而同的眯起,陰沉的麵容更是增添了幾分冰冷。
“老祖我一直以為伱們夫妻倆在大煜鎮妖司過的是人上人的逍遙日子,還時常與其他道友對此感慨不已,悔恨自己沒有早早效仿兩位。”
冥海婆婆在他話落後,立刻冷笑著道:“常言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想來是因為咱們許久沒有出手,讓他們忘記了曾經在咱們麵前戰戰兢兢的模樣。”
隻是,剛與這對夫妻告彆,長生散人就發現了落鼎府許進不許出的規定。
對於他們而言,不戒大師是一位態度友好,笑容溫和的前輩高人。
眼下聽到屍山老魔與冥海婆婆話中隱隱透露出來的威脅聲後,滄海老祖立刻撫須大笑。
不戒大師十幾年前在一場丹會,與他們兄妹結識。
他這兩位弟子皆是相貌俊雅,好似翩翩公子,背地裡行事卻極為陰險的元神修士。
“沒想到,你們夫妻倆名為供奉,暗地裡卻被人當狗一樣訓斥。”
長生散人原本想著屍山冥海這兩個老怪物身為鎮妖司的供奉,應該能夠幫助他從落鼎府出去。
……
滄海老祖是個有著茂密連鬢胡,身軀魁梧,麵容凶悍的老者。
“雖然兩位道友道行高深,修為通天,但滄海老祖等人性格陰險,本座擔心兩位被這些人暗算,便急忙趕回來助陣。”
也因為這段神念一直在她身邊環繞,她才沒有讓這件先天至寶恢複靈性。
但她卻能通過不戒大師自身的變化,感知到一部分事情。
另一位名為‘酒鬼道人’,有著通紅酒糟鼻的邋遢道人。
她們一死,沒有了鎮宗修士的保護,瑤海閣立刻就被數不儘的各路魔道修士,以及許多散修強行闖入,閣內功法、寶物、仙植、丹藥,被搶走無數。
“老祖我當了一輩子的人上人,還真的不知道給人當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眼下,兩人回想起許久以前,對他們苦笑著說出自己是最弱大乘期,道友並無幾人,交友也不廣闊的不戒大師,神情不約而同變得複雜起來。
傳送陣前,隻有築基後期的鎮妖司守陣校尉看著一位又一位氣息恐怖的修士靠近過來,下意識吞咽了下口水。
隻是,當他們趕來以後,才發現除了他們兄妹倆之外,受邀參加佛寶會的其他修士,竟然都是聲名遠揚狼藉)的魔道修士。
宗主寧瑤仙子與宗門十六峰的峰主,皆是大乘巔峰,距離成仙隻有一步之遙的正道大修。
在他身後的則是他的兩位弟子,以及兩位道友。
“他們夫妻可是鎮妖司的供奉,擁有一身通天修為,你我雖是鎮妖司的後備校尉,但終究屬於鎮妖司!”
“兩位前輩絕對不會讓那些魔頭對咱們動手的!”
“通過鎮壓、煉化其他修士,來獲得那些修士的一部分遺澤嗎?”
他隻能去找比他修為低的修士來當道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黃金寶塔竟毫無變化的就飛了出去。
這句話傳來時,來人的腳步也停在了距離屍山老魔十幾米外的空地上,滿臉好奇的問道:“兩位,給大煜當狗的滋味怎麼樣?”
他話音一頓,嘿嘿冷笑兩聲。
在他的幻想中,寶塔離手瞬間,就會化作九尺高的模樣,當頭罩在滄海老祖五人頭上。
說罷,他迅速伸手入懷取出三十三天黃金舍利子七寶玲瓏塔,並揚手一拋。
同一時間,一男一女兩條年青的身影,此刻正懸浮在半空中,小心翼翼的看著遠處那五位氣息強大的修士。
屍山老魔與冥海婆婆聽到這番訓斥的同時,也見到了來到身邊的長生散人,以及不遠處的其他五位魔道修士。
畢竟與他共同境界的其他修士,不管表麵上如何,內心深處多少對他有些看不起,或者小瞧。
“若非看在你們這些年來也算勞苦功高的份上,光是這兩件事情就能讓老夫撤銷你們夫妻的供奉身份。”
恰好就被下意識伸手準備阻擋的滄海老祖給接在了手裡。
於是他在同境修士裡的人緣很差。
就好像他先前得到屍山老魔與冥海婆婆的好處後,就立刻當著他們的麵發出毒誓,讓他們放心一樣。
那些修士雖然不能對張天素直接動手,卻能孤立他。
姚玉卿想著這些,下意識把玩起一件鐲身篆刻著玄妙圖案的黃金手鐲。
又因為以故宗主寧瑤仙子與不戒大師曾共同參與了截殺姚玉卿的事情。兩人一直把不戒大師當做宗門前輩來尊重。
比如……他的神識突然毫無征兆的增加一成,又比如,雲中客剛被煉化,他莫名其妙的就懂得了神通‘萬裡穿雲術’。
這手鐲並非他物,正是先天至寶無極鐲。
無奈之下,他隻能返回來。
現如今,瑤海閣已經依附大煜,徹底成為了大煜培養修士的地方。
一者名為‘逍遙散人’,懷抱拂塵,時刻麵掛慈和笑容。
他們原以為所謂的佛寶會,就隻有他們三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