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一改在姬無淵麵前乖巧溫順的模樣,一雙桃花眸眼睫微彎,笑意燦燦,那眼神就差直接說我就不回去,你能拿我怎麼辦?
挑釁意味十足。
而這樣的笑容落在謝之宴的眼裡,又豈是一句挑釁可以形容的。
謝之宴眯了眯眸,眸光帶著一點晦暗,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江晚棠被他看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一道熟悉的陰冷帶著壓迫氣勢的視線落到了她的身上
糟糕,被姬無淵發現了
江晚棠身體下意識的一顫,回眸看向了身後手持長劍,臉色陰沉的男人,她勉強的擺手笑了笑,識相的道“我這就上去。”
而後她在謝之宴嘲弄揶揄的目光中,心不甘情不願的上了馬車。
謝之宴為防止江晚棠又突然發瘋,給她吃了壓製內力和功力的藥丸。
吃完,她就真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江晚棠躺在軟榻上仰天長歎,無語凝噎,索性眼不見,心不煩,抱著被子睡大覺了。
夜色漸深,經過長達一個多時辰的激烈惡戰,黑衣人儘數被斬殺,遍地橫屍,鮮血染紅了整片草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息。
白微微呆坐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男人,臉色慘白,眼神呆滯,任由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她雖在軍營待過,但兄長將她保護的很好,從未讓她上過戰場。
所以,她見過最恐怖的也就是那些傷勢慘重的士兵,並沒有親眼見識過這般慘烈的廝殺。
而此時,姬無淵站在腳下的屍堆上,麵無表情的擦拭著劍身沾染的血跡,月色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而冷峻的輪廓,夜風吹起他齊整的暗色衣角,半束的墨發隨風微散
俊美如神祗,狠戾若修羅。
白微微被他狠戾的模樣徹底嚇到了,眼前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突然就有些後悔,後悔求著他一道下江南。
謝之宴帶人前去探查,無一例外,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
剛入江南便有如此大批量的死士湧出,遠超過姬無淵和謝之宴的預料。
畢竟他們才剛踏入江南而已
一行人沒有多做停留,迅速整理行裝,繼續往南前行。
姬無淵擦乾淨自己的手,又換了身乾淨的衣袍,確定自己身上沒有任何血跡之後,入了馬車。
馬車上的江晚棠早已經睡熟,姬無淵目光深邃的看著她,無奈笑了笑。
這種情況下,還能睡著,也不知她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
不過,她的不怕,於他而言,是最大的欣慰。
姬無淵走到軟榻旁,習慣性的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在手伸出去的那刻,忽然想到自己方才剛做過什麼,又撤了回來。
他的棠兒,是最世上乾淨純潔的。
而他的手上剛染滿血汙,不該碰她
這般想著,姬無淵便起身出了馬車,與謝之宴一道騎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