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壁扇一壁啐罵:“活不明白的小騷狐狸,往日就沒少勾引二爺,太太念在你年幼,早沒跟你計較。
“未料你還敢算計大爺,怎麼?想讓大爺納你為妾不成?做你的春秋大夢!
“想你老子娘當初侍奉太太儘心竭力,太太發可憐,自買了你,待你從來視如己出,不說把你捧成府上姑娘,卻也沒叫你做甚的重活累活。
“如此掏心掏肺待你,你這賤蹄子還不知足,如今釀成這塌天大禍,還敢沒臉沒皮地指望太太撈你?好下賤的東西!”
若眠哪還敢多說一個字,隻能乖乖地磕頭認罪。
且不說惠夫人指使她陷害祁聿懷沒人願意信,便是有人信,於惠夫人而言不過是幾日沒臉,可若眠算是徹底得罪了主子,再沒活頭了。
若眠認罪,以表的是忠心,奢求的是惠夫人留她一條賤命。
惠夫人倒也在祁盛麵前求了情,可扭頭就把若眠賣給了牙子。
徐嬤嬤對那朝若眠淌涎水的牙子說:“騷賤玩意兒,能賣出去就賣,賣不出去,待你折騰死了,隨意撿條大河一扔。
“這是十兩銀子,處理乾淨些,膽敢多嘴泄露一個字,保你腦袋掉!”
牙人連連稱是,任憑若眠如何磕頭求情,徐嬤嬤連看都未曾再看她一眼。
若眠被牙人帶走,受儘折磨,整日衣不蔽體。
一日趁牙子喝醉,她逃了出去,卻正遇上百年難遇的厚重大雪,白茫茫的蒼穹與大地,不見活人。
就那麼凍死在一道廢巷中,玉體上的三尺白雪給了她最後一絲體麵。
雖已重生,可但凡想起死前的大雪和刺骨的寒涼,若眠還是會忍不住打冷顫。
惠夫人以為若眠還在為今日殿上之事後怕,不住拍揉她纖薄的背,“好孩子,讓你受苦了,今日也著實受到了驚嚇,留下與我一道用膳。”
等丫鬟們上好了飯菜,惠夫人坐圓椅在桌上用餐,徐嬤嬤和若眠則坐腳踏就一張矮幾吃飯。
屋內無人侍奉,方便三人說體己話。
這景致在惠夫人屋裡著實不算新鮮了,彆的丫鬟都羨慕若眠好命——丫鬟名分小姐的命,若眠往日也沾沾自喜過,如今隻覺得惡心。
惠夫人的偽善,徐嬤嬤的醜惡嘴臉,都令若眠反胃。
“雲兒,你多嘗嘗這桂花酪,婉月早些時候問我討,我想著你還沒嘗過,專為你留的。”
婉雲是惠夫人賜若眠的名,婉月是惠夫人的親骨肉,祁府的三小姐。
徐嬤嬤一聽惠夫人起了這話頭,立馬接話道:“婉雲啊,太太待你可真是掏心掏肺,前些日子三小姐鬨著要做幾身新衣裳,太太就想著也給你做一套。隻望你彆糟蹋了太太的苦心。”
惠夫人慈愛地望著若眠,“雲兒今日做的這些,我看在眼裡,深感欣慰。”
徐嬤嬤冷哼,“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就用她這一回,還讓太太您功虧一簣。也就是太太大度,換做彆的主子,早打罵一頓拉出去發賣了。”
聽到發賣二字,若眠一哆嗦,湯匙脫手,濺了一身骨湯。
“冒冒失失,說也說不得了!”徐嬤嬤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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