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懷忽然一聲,唬得若眠瞪大了眼睛和筆下的字麵麵相覷著。
你不認識我,我不認識你。
“聿懷。”祁聿懷指著他的字念給若眠聽。
“聿懷。”若眠喃喃重複,兩個字端端正正的,在張牙舞爪的“若眠”之下,竟然顯得有些無辜。
“篤念之意。”
若眠:“篤念?”
“我的表字。”
若眠頓時有些手軟,“這怎麼能讓我寫呢。”
古門深宅,忌諱這些,主子長輩的名字,下人晚輩寫不得念不得。
好好的,哄著若眠破這些忌諱做什麼呢。
“寫都寫了,不如你吃了?”
若眠捂住嘴,“大爺按著我寫的,不算我自願的。”
祁聿懷笑了笑,“你念著好聽。”
“什麼?”
“我的表字。”
祁聿懷說的很自然,不像在哄她騙她,倒叫若眠羞得不行。
“你可有小字?”
“這不就是麼。”若眠指著“眠”字,努嘴道。
聽老娘說,她小時候一睡五個時辰起,鄰裡街坊的小孩都沒她這樣的。
她老娘喚她“覺覺”,常說“覺覺又鬨覺覺了”,她爹嫌粗俗,改做了“眠眠”。
“眠眠?”
祁聿懷的嗓音像雪一樣,茫茫千裡,純淨空靈。
若眠聽得耳根子酥酥軟軟的,忙打岔,“我還想學。”
隻要能緩解若眠的緊張,祁聿懷沒有不教的。
若眠本還覺得無聊,漸漸發覺認字也很有趣,一個字可以填在另一個字身邊,就成了第三個字,比解連環還有意思。
她越發來勁,祁聿懷卻撐著額角快睡著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識字練字在若眠眼裡比碰他有意思得多。
瞧瞧,開心得都搖頭晃腳了。
若眠的腳不小心碰到了祁聿懷的腳踝,忙挪開。
祁聿懷蹙眉:“怎麼是濕的?”
若眠不以為意,“路上沾了雪。”
“脫了。”濕的襪子也能穿到現在,腳不冷麼。
若眠練字的手一頓,“不要。”
“怎麼了?”
若眠悶不吭聲,祁聿懷怎會不懂呢,女兒家露腳是件多羞恥的事情。
露水情緣而已,看人家腳做什麼。
“脫了舒服些,我不看。”
若眠乜了祁聿懷一眼,等她脫了,他隨便怎麼看,隻怕捂都捂不住,她若是躲,還要被說敏感。
祁聿懷見她悶強悶強的,抱著她,將她的雙腿也攬進懷裡,小小軟軟一團,按住了腰再彆想動彈。
“大爺!”急得若眠語氣裡都摻了一團怒氣。
祁聿懷不理會她兩隻手的搗亂,單手解了她綁在褲腿上的襪繩,拽了濕潤潤的兩隻襪子,扔出去老遠。
若眠窘得把褲腿狠狠往下拽,為遮住兩隻腳。小臉氣得彤彤紅。
“我要回去了。”
說著,掙紮著就要起身。
祁聿懷牢牢按著她的腰,“好好的,使什麼性子?”
若眠梗著脖子,“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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