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懷攬住若眠的腰,將她整個抱坐進懷裡。
若眠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手緊緊擰著祁聿懷胸口的衣料。
驚嚇散去,她緩緩鬆了手,在祁聿懷的睨視下,理平整了他的衣襟。
祁聿懷哭笑不得,小丫頭身子僵得就像塊鐵板,臉色慘白一片。
“讓你來見我就這麼為難?晚來這麼久?”
已經戌時末了。
若眠躲閃著眼神,咕噥:“路不好走。”
“噢。”祁聿懷扶正若眠的身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麵向書案,“你總有借口。”
若眠掐著手指頭,緊張得不住咬嘴唇。
祁聿懷從後麵貼近,湊近瞧她。
整個胸膛都挨著她的後背時,見她的小拳頭果然攥得連青筋都起了。
不由得笑了聲,“我會吃了你嗎?”
若眠低著頭,悶悶的不說話,耳垂卻紅得要滴出血了。
燭火輕晃,暖黃的明光將二人交疊的倩影映在居士圖屏風上,曖昧也青澀。
“你連蟒蛇都不怕,卻怕我成這樣,難道我比那畜生還嚇人?”
他的下頜慢慢墊在若眠肩上,臉頰輕蹭著若眠如玉質地的脖頸。
一陣酥麻蔓延向四肢百骸,若眠心下有些飄飄然,“蟒蛇我也怕。”
也怕,就是承認怕他。
“你仔細看看我,哪裡像能吃了你?”
若眠嫩筍般的臉頰被祁聿懷的大掌捏著,扭向他。
“我沒說……”若眠卷翹的眼睫撲簌不已,還不如給她個痛快呢,存心折磨她不是。
祁聿懷並不是什麼聖人,大晚上讓人家小姑娘來,總不會是談心的。
可這丫頭身子僵得比那日在清陽觀裡還厲害,他倒想不管不顧,但恐怕事後小姑娘會很難受。
隻能生生忍著,轉移她的注意。
“識字麼?”
若眠思量了一會兒,“隻認識幾個,也算不認識。”
“寫給我看。”祁聿懷提起狼毫筆,待狼毫蘸飽了墨,將筆杆塞進若眠掌心。
若眠平素接觸不到筆墨紙硯,況且祁聿懷用的又都是上乘之物,“我寫不好。”
怕糟蹋了祁聿懷的東西。
“寫。”他的聲音很冷淡,雖沒有怒意,卻能讓人察覺到他的不耐煩。
若眠抿了抿嘴,趴在書案上按著一疊灑金紙,四指握筆,笨拙地倒筆畫寫出了個“若”字。
隻需抬眼瞅瞅祁聿懷隨意扔在一旁的古書批注,相較之下便能看出若眠的字有多孩子氣。
“繼續。”祁聿懷按著若眠的腰,抱著她離書案近了寸許,讓她寫字的姿勢能舒服些。
若眠頂著頭昏腦漲又把“眠”字寫了。
“再不會了。”不知從哪裡竄出來的自尊讓她使性子擱了筆。
她總覺得祁聿懷存心取笑她來的。
人各有長,若比劃刺繡,保準祁聿懷和她現在一個呆樣。
“陶字不會了?”
若眠搖頭。她爹的樣子她都快忘了,他教的字她又還能記住多少呢。
“想不想學?”
若眠甕聲道:“不敢勞大爺教我。”
小時候沒少被老爹罵得狗血淋頭,陰影還在呢。
“怪脾氣。”祁聿懷嗔了一聲,拾起墨筆又塞進若眠手裡,掰正她執筆的手勢,一筆一劃教她寫了個陶字。
人影輕晃,室內一盞薄燈,映著颯颯寫字聲。
若眠飛快地瞥了一眼祁聿懷,很想問他大半夜的,叫她來就為顯弄他寫字好看麼。
也忒無聊了。
她想睡覺。
“看字,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沒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