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懷也不好蠻力拽她,默默陪她站著,指腹輕撫她的手腕,耐心十足。
“對不住,”若眠垂著頭悶聲悶氣,“我不該揣度大爺對我的心意,可我實在太害怕了,還總夢見被架住打死,才會不住胡思亂想。今日有大爺這些話,我死也值了,哪能真讓大爺在大節和大比前為我和家族長輩爭得急赤白臉。”
“你不肯跟我走,總歸還是不信我。”祁聿懷又不是傻子,若眠的話幾分真心多少假意,他心如明鏡。
若眠真是栽他身上了,絞儘腦汁,抬起楚楚瀲灩的眸,淚水盈潤,“我知大爺的心,大爺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呢?我千推萬拒,皆是不想大爺因我和家裡人鬨翻。大爺不是也答應過我嗎?就算真要納我,一定會等到娶妻以後。”
祁聿懷撩了撩若眠鬢邊的碎發,輕捏她耳垂,眸中深意不明,“我竟不知我的眠眠對我情深至此。”
若眠忍著耳朵的癢意,不但沒躲,反而大膽地抱住了祁聿懷的腰,“我已經是大爺的人了,大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祁聿懷不適地怔了怔,臉色冷得鍍了層薄薄的警惕,“人是我的,心呢?”
“心也是。”若眠盯著祁聿懷的薄唇,微彎的弧度好看的弧線,冷峭的楓葉紅。
見他並無排斥之意,若眠大膽地親了上去。
短短一瞬,溫涼柔軟的相觸。
快到令祁聿懷沒反應過來,隻是眸中閃過了刹那無措和驚詫。
“大爺是偷偷來見我的嗎?老太太有心留你一起用膳,你就這麼走了,她老人家不會不開心嗎?”
祁聿懷淡淡睨著若眠,“不會。”
他寵她縱她,就是為她能像現在這般釋放心性,信他依賴他。
可他根本看不上眼前女子,壓製在心底的厭惡才會不時溢出。
“你往後不用操心她們的喜惡,隻用記著我的。”
若眠愣了愣,仍舊漾著無可挑剔的笑意,“自然,大爺於我而言最重要。”
祁聿懷眯了眯眸,大掌撫至若眠的後頸,拽著她的後衣襟,露出她雪白如霜的一塊後肩軟肉,發狠咬了下去。
“大爺!”若眠不解地驚叫一聲,忽然瞥見遠處的瓊花樹落了一葉雪,嚇得立時捂緊了自己的嘴。
好在隻是一隻路過的小花貓。
誤以為被撞破的驚惶散去,後肩絲絲如針刺的痛意驀地湧了上來。
“做什麼總咬我。”若眠惱得不行,卻不敢真的生氣。
“你好好記住我的喜惡。”血腥味在祁聿懷嘴裡溢開,殷紅染儘他的薄唇。
“什麼?”若眠不明所以。
“謝家班的戲再好看,你不許收那個馴蛇官的票,更不許一人前往看戲。”祁聿懷低低倚著她的耳廓,音色暗啞,“你想去之地,想做之事,我都可滿足你,犯不著你在彆人麵前討好賠笑。”
若眠倍覺莫名其妙,她哪裡討好賠笑了?還有,她和賀山說話的聲音那麼小,這個怪人竟也聽得見,什麼耳朵!
說出口的卻是:“那請大爺到時候偷偷帶我出去,好不好?”
她的模樣分外嬌俏,試探中滿是期待,受寵裡夾雜著不安,進一分是逾矩,退一步又會寒了祁聿懷的心。
“不好。”祁聿懷淡淡搖頭,“我要光明正大地帶你出府,讓所有人知道,你是我中意之人。”
若眠含羞垂眸,“有大爺這些話,我搭進命去也是值得。”
兩人抱著溫存了好一會兒,若眠弱弱提起要回惠夫人院子,祁聿懷雖然看著不高興,但也沒再多糾纏。
待若眠走遠,祁聿懷仍端立在梅樹枝下,一身鶴意鬆姿,鋒利的眉眼間滿是料峭的冷意,直至若眠的裙擺消失在角門後,他不悅地低沉喝了一聲,“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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