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不便說覓春懷孕的事,隻能蒼白地解釋:“真的不是我。”
“當真?”清陽觀那日事發突然,分彆得也倉促,再加上若眠留了假名字,祁聿懷沒來得及讓人送避子藥給她,按說,不是沒可能讓若眠懷上。
“真的,這種事哪是能瞞得住的,我若懷上了,不和大爺商量,難道等著太太打死我麼。”
祁聿懷默了默,“著急要嗎?”
若眠重重點頭,“越快越好。”
“好,”祁聿懷沒有多問,“你明日申時初就可來找我取藥。”
上午讓顧六出去買好,若眠申時來拿藥較為穩妥。
“此藥極傷身體,確定要用?”
若眠也很心疼,“必須得用。”
惠夫人一心讓祁嗣延娶到汾河郡主,怎麼可能容忍覓春這個節骨眼懷上祁嗣延的孩子。
現在是惠夫人還不確定孩子是不是祁嗣延的,但已經有所懷疑。
再不麻利流了這胎,等惠夫人從祁嗣延嘴裡知道些什麼,就徹底來不及了。
祁聿懷沒再多言,見若眠精神不濟,入亥時不久便放若眠回去睡覺了。
若眠倒頭睡到天微朦亮。
覓春被推醒後,吐的膽汁都像要流出來一般,若眠隻好讓她繼續睡下。
早間所有丫鬟都在,缺一個覓春也忙得過來。
這日清晨祁嗣延照例來惠夫人院裡打千。
昨日惠夫人就曾獨留祁嗣延,也盤問過覓春的肚子是不是她鬨大的,但祁嗣延咬死不認,惠夫人也就安了心。
今日惠夫人困乏,就沒有多留他們兄弟三個。
祁嗣延磨蹭著不肯走,一直支吾著讓惠夫人將徐嬤嬤也打發出去。
徐嬤嬤得了惠夫人的眼神,退出屋子守在門簾前,將廊下可能會聽到牆角的丫鬟都支走了。
若眠看架勢,猜著與覓春的事有關,快步回了偏房。
祁嗣延這裡,還沒說話就先窩囊地紅了眼眶,“娘,我扯謊了,其實……其實——”
惠夫人哪有不懂的,截斷他的話:“娘猜到了。”
她雖早有預料,卻依然氣得胸口絲絲泛疼。
祁嗣延見狀,忙上前輕輕揉惠夫人的心口,“娘,我錯了,你彆生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惠夫人緩了緩,拉起跪在地上的祁嗣延,也揉他的膝蓋,“傻孩子,這不是大事。覓春那丫頭雖然滑頭懶怠,卻是知分寸的。她老娘又是府裡老人,你二叔的奶媽子,最要臉麵。這事可以瞞住,你緊著嘴彆讓任何人知道,娘會為你擺平。”
祁嗣延默默聽著,腦海裡滿是昨日覓春哭求他的畫麵。
“二爺,孩子瞞不住了,你若是不認,我的下場唯有浸豬籠,你不會忍心看我浸豬籠的,對嗎?”
“太太還不知你我之事,可難保不會查出來,屆時我就沒活路了。二爺,你一定要儘快帶我去老太太麵前認下這個孩子,二爺……”
惠夫人見祁嗣延怔愣出神,擰了一下他的耳朵,“在想什麼?這時候知道後怕了?往後你給我安分老實些,再讓我知道你做出這些混賬事,看我不讓你爹打斷你的腿。”
祁嗣延回過神來,“娘,我要認下這個孩子,我要納覓春做妾。”
惠夫人氣得嘴唇刹那就白了,“糊塗!”
反手一耳光,重到將祁嗣延扇滾在地。
祁嗣延個高體壯,卻很不禁扇,一骨碌撞翻了擺在炕尾的梅花式高幾,幾上插花汝窯瓶和香盒灑落一地。
碎瓷聲招進徐嬤嬤,她嘴裡念著“心肝兒爺”“寶貝哥兒”,兩步上前抱起祁嗣延。
“太太何苦動這麼大怒,既傷心又傷身子不是。”
說著,上下捏了捏祁嗣延的手臂和肩,見無大礙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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