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推了推祁聿懷的胸膛,推不動分毫。
她仰頭,望進祁聿懷幽深似寒潭的眸,無所畏懼地湊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大爺,放我走嘛,我夜裡還會來的。”
“……嗯。”
望著若眠開懷離開的背影,一縷似有若無的挫敗浮在祁聿懷胸腔間。
於若眠而言,他似乎還不敵一塊玉。
不過如此,倒也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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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眠緊趕慢趕回到惠夫人院裡,掀簾進了正房。
陳嬤嬤站在炕前,正同惠夫人說著什麼,因若眠的突然闖入,兩人紛紛望向若眠。
“冒冒失失。”徐嬤嬤瞪了若眠一眼,兩步來到若眠身邊暗暗掐著她胳膊。
“婉雲丫頭來得正好,你素日和覓春最是親近,同吃又同睡。”惠夫人擱了手中茶盞,笑眯眯道:“說來也巧,打今兒起來我就沒見到覓春,偏陳媽這會兒來要人。婉雲,覓春去哪兒了?你可知道?”
與此同時,徐嬤嬤掐著若眠的手勁更重了幾分。
若眠覷了惠夫人一眼,蚊聲道:“覓春身子不爽利,早上就沒起來。”
惠夫人循循善誘,“適才陳媽去你們房裡找過,被窩早就涼透了,院裡也沒她影子。怪了,覓春就沒和你提她要往哪去?”
若眠不敢看陳嬤嬤那令人揪心的眼神,違心道:“沒和我說。”
惠夫人歎道:“自打覓春和我說了她身子不舒服以後,我再沒差使過她。也是怪我,對手底下的丫鬟沒個約束,她們野起來我是半點也沒轍。”
陳嬤嬤無聲苦笑。
一個能從姨娘躍位成主母的人,說自己沒有手段,連小丫鬟都降不住,可能嗎?
偏偏府裡多的是被惠夫人那層偽善的皮迷惑的人,老太太更是對其深信不疑。
“太太哪裡的話,你素來仁善,從不苛待下人,是我這臭丫頭,至今也沒改掉偷奸耍滑的毛病,”陳嬤嬤抹去眼角一滴辛酸淚,“我今兒就是翻遍侯府後院,也非把她揪出來給太太賠罪不可。”
說罷,福身退下了。
陳嬤嬤一走,惠夫人的臉色霎時鐵青,疑神疑鬼地盯向若眠。
徐嬤嬤從窗裡瞅著陳嬤嬤出了西角門,啐道:“壞事的糟婆子,她出去這一鬨,到處是幫著找覓春的眼睛,真耽誤事。”
惠夫人按了按眉心,“春丫頭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多半是她這糟老娘在背後給她支招撐腰。”
徐嬤嬤“呸”了聲:“挺老一張皮,半點臉不要。”
惠夫人剔向若眠,厲聲道:“東西呢?”
若眠掏出懷裡的碧玉,擱在炕桌上。
惠夫人稍斂厲色,“怎麼要來的?”
“撒嬌討寵,大爺總歸是心疼我的。”
“下去吧,幫著找找覓春去哪兒了。”惠夫人撫著玉,嘴角漾起一抹歹毒的笑意。
徐嬤嬤惡聲惡氣地叮囑道:“不該說的,仔細管好你的嘴,膽敢泄出去一個字,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是。”
若眠忍住打聽覓春下落的衝動,三步並作兩步,逃也似的退出惠夫人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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