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險些被老太太用醃臢手段逼著嫁給戴午的事情,不日就傳進了祁盛耳裡。
猶豫再三,他還是心甘情願地充了祁聿懷的說客。
老太太還沒從昨晚的事情裡回過神來。
左耳縈繞“我寧死”,右耳盤旋“我唯有剃度”,沒完沒了。
弄得老人家感覺自己像個十足的惡人,心裡隱隱有愧疚之意。
一時祁盛也來勸,老太太愈發覺得自己裡外不是人,臉扭向炕裡,不願意多看祁盛一眼,“你既點頭應了這混賬事,脫了褲子放屁的多餘來問我。”
“老娘你……”祁盛無奈地搖了搖頭,湊上去揉老娘的背,哄道:“越兒納了婉雲丫頭,從此絕了京裡那些閨秀嫁進祁府的念頭。這般越兒還能娶誰?唯獨表親又還是知根知底的。”
精準地說進了老太太心坎裡。
惠家的靜兒,她本家的姝兒,都是極嫻靜慧麗的女子,年紀又正合適。
老太太有意讓孫兒們儘量都娶表親,就像當年逼祁盛和祁明娶孟家女兒一樣。
隻是祁盛執拗,沒如她老人家的意,祁聿懷的婚事上,祁盛也一直不肯鬆口。
如今是祁聿懷自己非要把路走死,祁盛退一步,恰好退進了老太太的戰壕裡。
老太太雖然還是生氣,但語氣已緩和了三分,“表親更不能受這窩囊氣,屆時迎人家進門,更要風光體麵大操大辦,萬不能叫一個小丫鬟片子騎在了官家小姐的頭上,傳出去,真是要被人家戳得脊梁骨散架。”
祁盛笑笑,“是這個理。娘為越兒想得深遠,不怪越兒總說祖母最疼他。”
老太太撇了撇嘴,“你們父子倆也不用在我麵前一個施軟一個裝硬,我不是個傻的。這次就依越兒的,讓那丫頭安穩地把孩子生下來。”
之後會不會去母留子,要看祁聿懷還會否如今日這般將若眠看得如命。
反正老太太心裡死活接受不了若眠留在自己大孫子身邊極儘魅惑。
隔應,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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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將嫁給祁聿懷為妾那一刻。
若眠整個人都懵了。
祁聿懷專程去官府解了若眠的死契,將她的名字從奴籍冊上劃了去,放其為良。
並讓趙歧認了若眠做義妹,以趙府充作若眠娘家,由此報備了一份納妾文書。
這意味著,若眠是良妾。
是良妾,祁家人將不能再隨意買賣若眠,就算她真的犯錯有罪,也隻能由祁聿懷休了她。
若眠若不能全須全尾回到趙府,趙府可直接報官,官府不可坐視不理。
祁聿懷為她,可謂絞儘了腦汁,拚儘了全力。
婚期定在正月二十八。
儀式很簡單,祁聿懷往趙府送去財物,一頂小轎將若眠從側門抬入祁府,不拜高堂,沒有大肆宴請親友,卻已在祁聿懷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人儘皆知。
新房內,秦嬤嬤用兩根細線為若眠絞去了象征稚嫩的鬢發和汗毛。
三千青絲高高盤起,從此再也不是姑娘了。
銅鏡中的女子漸漸褪去了清純稚嫩,一瞬比一瞬展露出更為勾人心魄的欲和韻。
祁聿懷應酬完回了新房,若眠肉眼可見地緊張到連呼吸都緊了。
“大爺——”
祁聿懷醉得眼眸餳澀,一副站也站不住的樣子,卻穩穩撲到了若眠身前,手指輕輕搭在若眠塗了厚厚一層口脂的紅唇上。
“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