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又過去了一炷香之久,終於自院門外瞥見了祁聿懷衣袍一角。
若眠緊步迎了上去,還未近身,已將傘傾向了祁聿懷。
他的神色落寞,眸中尚有淚意,長睫上細碎的淚珠已凝成了瑩白的冰晶。
身子微彎,像折竹,又似斷鬆。
手掌連著衣袖都是血,觸目驚心。
若眠忍著鼻尖酸澀,輕輕拂去他發頂和肩上的雪,“沒事的,已經都過去了。”
祁聿懷為了活命,眼睜睜看著生母死在惠夫人手裡,又因為年幼害怕,錯過了揭發惠夫人的最佳時機。
如今當年之事血淋淋展開在他麵前,祁聿懷不僅要切身經曆一次段氏的臨死掙紮,還要再一次麵對那個躲在門後不敢則聲的自己。
祁聿懷的脊骨像是被人敲碎了,頹倒在若眠懷裡,連擁著她的力氣都喪失殆儘。
若眠聽不見他的聲音,耳邊隻有風雪的嗚咽和呼嘯,可脖頸卻感覺到了熱淚的侵濕和流淌。
若眠緊緊抱著他,親了親他的耳垂和側頸,“沒事了,都過去了。”
天色已晚,若眠扶著失魂落魄的祁聿懷回房歇下了。
冬兒在屋裡備好了漱盂痰壺等物,放下軟簾吹了外間的燈離開。
夜裡不留丫鬟守夜,隻他夫妻二人。
若眠披衣靠著引枕,祁聿懷枕在她腿上,燭火一團暖光。
“至少她自戕前還留了兩條線索,我帶人分頭去找。”
若眠輕撫著祁聿懷的臉頰和發頂,垂眸籠著他。
祁聿懷緊闔雙眸,往若眠懷裡鑽了鑽,“有小六去足矣。”
“小六又不能劈成兩個人用。大爺放心,有秦媽陪著,我不會出事的。”
大比之期不足半月,祁聿懷不能再為這些事分心了。
祁聿懷默了半晌,隔著內衫吻了吻若眠的小腹,“你萬事小心。”
若眠抿唇淺笑,“好。”
祁聿懷捏了捏若眠細腰處的軟肉,起身來跪在若眠兩條腿外側,癡癡望著她。
“怎麼了?”若眠輕笑,祁聿懷側躺在她腿上太久,一邊臉都壓紅了。
祁聿懷捉住她抬起的手,貼在臉上輕蹭,“答應我,彆離開我。”
若眠愣了愣,漾起笑靨,“大爺怎麼又說起胡話了?”
祁聿懷欺身逼近,手撐在她腰後的引枕上,指尖繞進若眠的青絲,近到兩人能從眼眸中看清彼此,呼吸相聞。
“眠兒,回答我。”
若眠下意識抵住了祁聿懷的肩,忽閃眼睫,“我不離開大爺。”
祁聿懷捉著她的手按在心口,聳肩沉下去吻她。
逼得若眠費力仰起了脖子,潔白的下頜連著天鵝似的脖頸和精致鎖骨,肌膚如雪。
“你心悅我,對嗎?”
若眠迎合得有些吃力,眸中儘是迷亂之意,敷衍地“嗯”了一聲。
自她被徐嬤嬤用墮胎藥傷了身體,祁聿懷已經很久沒碰她了。
若眠被撩得心神蕩漾,還是定神捉住了祁聿懷煽風點火的手,“大爺,我來癸水了。”
祁聿懷愣了一瞬,扶著若眠後腦勺欺身壓了下去,纏綿地吻她。
“可我想你。”嗓音急切又粗重。
若眠低喘不已,嫩筍般的胳膊勾在祁聿懷脖子上,緊緊抱著他,“那大爺多親一會兒。”
“自然輕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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