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冷哼,“就知道你是覥著臉來打秋風的。這一箱珠寶,你都拿走,按我們大爺的意思,你最好消停久些。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陶娘子得了一箱價值不菲的首飾,頓時喜笑顏開,奴顏媚骨地為若眠和兩個小丫鬟敬酒。
秦嬤嬤絕不肯喝,嫌短壽。
若眠被嗆出了淚,扭身就要走。
雅間門口忽然堵住了五個大漢,三個控製了秦嬤嬤和冬兒覓禾,兩個架著開始暈乎的若眠往後門跑。
其中一人秦嬤嬤眼熟,是惠氏陪房的兒子,戴午。
祁聿懷的馬車就停在天香樓外,他已等得頗為焦躁。
樓內,冬兒和覓禾立時就暈了,隻有沒吃酒的秦嬤嬤一直在對大漢拳打腳踢,掙脫了便大聲呼喊。
隱隱的騷亂聲立時被祁聿懷捕捉到,“去看看。”
他腳步生風,一進去便看見了秦嬤嬤。
“哥兒,”秦嬤嬤眼尖,指著天香樓後門大聲喊:“眠兒被戴午帶走了。”
三個大漢眼見這麼快暴露,拔起腿就要跑。
顧六踩著樓梯欄杆,飛身躍上二樓,一拳砸倒一個。
陶娘子抱著首飾貼著欄杆欲溜走,被秦嬤嬤揪住,哐哐一頓耳光,“那可是你親女兒,你個畜生王八羔子,得了幾兩銀子?連親女兒都賣!”
祁聿懷早已帶人追了出去。
因為窮追不舍,剛出城戴午一行人就棄了馬車往山路上跑去。
祁聿懷帶的小廝多,很快就將戴午等人拿住了。
隻剩惠素華還在苦苦掙紮,她拖著半昏半醒的若眠,釵子抵著若眠的喉嚨,劃出了血。
“我謀劃半生,汲汲營營,隻是求我兒能安安穩穩一生,卻都被這個小賤人給毀了!
“想我河東惠氏,也是書香繼世之家,若非突遭厄運,我犯得著嫁進祁府做妾?
“今又休了我,將我惠家顏麵踩在腳底蹂躪。我還有何臉麵回去。
“可我獨死太寂寞了,怎少的了你們陪葬!”
祁聿懷眼睜睜看著惠氏一直扯著若眠臨到懸崖邊上,緊張得微微有些發抖。
“放開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晚了!”惠素華淒愴大笑,“我要你去死,我要我兒娶汾河郡主,你倒是給啊!”
祁聿懷緩緩靠近了一步,意識到釵子在惠素華手底深了寸許,惶恐得立刻退回到原地,“彆殺她,她怕疼,我去死,我現在立馬去死。”
說著,拔出了身側小廝腰間的匕首,毫不猶豫地刺向心口。
“大爺!”
祁聿懷的動作太快了,顧六和餘下小廝都來不及反應。
等注意到,紛紛按住祁聿懷的胳膊,再不敢讓他捅自己。
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祁聿懷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下去,“放了她。”
若眠努力睜開雙眸,卻隻是眯成了一條幾乎看不見的縫隙。
隱隱聽見了祁聿懷的聲音。
“等你斷了氣,我就放了她。”
惠氏狠厲的嗓音炸在耳畔,令若眠心裡一顫。
沒有多猶豫,若眠使儘恢複的所有力氣,猛地將惠氏推了出去。
惠素華沒防備,仰身倒下懸崖。
手裡死死揪著若眠的衣袖。
“眠兒!”
失血過多,祁聿懷踉蹌地跑出去兩步就已眩暈倒地,猛地被顧六緊緊抱著,不許他再靠近懸崖。
他怕祁聿懷會毫不猶豫地追著跳下去。
“大爺冷靜點,大爺!”
“眠兒!”祁聿懷再怎麼用力,手指尖也隻有凜冽的山風呼嘯而過。
驀然,一口鮮血自祁聿懷喉嚨間噴出。
他心痛心梗到當即昏厥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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