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的一聲,無比清晰。
清晰到令若眠仿佛正感同身受那瓷杯碎裂後刺進掌心割裂筋和肉的痛。
祁聿懷猛地將碎在手裡的碎瓷擲了出去,瓷片二次碎裂,迸濺得四處都是。
若眠嚇得癱軟在地,噤若寒蟬。
祁聿懷的呼吸聲粗重,他按著額,強忍下自心肺湧出喉的血腥味。
“他們美滿了,那我呢?你讓我去覓良人?陶若眠,你怎麼說的出口,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總是一遍遍要若眠愛他,要若眠在乎他。
可她這種人的愛和在乎有什麼用呢?祁聿懷愛她在乎她,揮揮手就能幫她脫籍,給她風光。
可她呢?永遠隻會是吸血的菟絲花。
終有一日,她的愛會惹他煩膩,令他厭棄。
“大爺會忘了我的。隻要經年已久,沒有什麼是忘不掉的。”若眠攥緊了拳,她不想再壓抑自己,不想再說那些祁聿懷喜歡聽可卻違心的話。
此時不讓祁聿懷看清她的涼薄,更待何時?
“陶若眠,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祁聿懷拎起若眠,血掌鉗著她的下頜,鳳眸染儘殷紅,“我問你,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
若眠已感受不到痛,也感受不到怕了。
隻是情緒淡淡地睨著祁聿懷失控。
他以為又嚇壞了小丫頭,強逼出耐心,放柔了語氣,小心翼翼又問了一遍:“到底算什麼?”
若眠:“主子。大爺一直都是主子。”
語氣很輕,聲音很淡,幾乎沒有任何感情。
祁聿懷過往所有的信念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主子。嗬。
夠冰冷,也夠諷刺。
他驀地笑了,笑聲裡滿是自嘲,笑得泛出了淚。
若眠靜靜望著他,垂落在身側的手臂一動不動。
她想,等他笑夠了,一定就會讓她滾。
可他沒有,他忽然粗暴而強勢地吻住了若眠。
若眠後退,祁聿懷就追到將她緊緊抵著房門。
若眠推搡反抗,祁聿懷就用流血不止的手將她的腕子按在門框上。
若眠用力咬他的唇,咬得兩人嘴裡都是來回流轉的血腥味,可祁聿懷就像感覺不到痛,玩命撬她的貝齒。
若眠渾身不受控製地發燙,嘴裡溢出難為情的吟哼,快要瘋了。
轉眼她已被推倒在架子床上。
祁聿懷將她兩隻腕子抓在掌心,扯出腰帶一圈圈纏繞她的腕子,最後在架子上係緊。
他慢條斯理地吻她戰栗的肌膚,吻落下,戰栗就聚成了漣漪。
“你到底在鬨什麼呢?”
“我對你不好嗎?”
“還是我給你的不夠多?”
若眠紅腫靡豔的唇不住在抖,“大爺對我很好,是我不值得。”
聞言,戲謔不屑在祁聿懷漆暗的眸中肆意蔓延開。
“你大可直說你值得更好的,何必在我麵前打這種令人作嘔的啞謎。”
語氣冷得如寒冰,吻卻熾烈得讓若眠感到了灼燙。
她低劣人格的遮羞布再一次被祁聿懷無情扯掉,乾脆破罐子破摔道:“可大爺給的從來不是我想要的。”
祁聿懷克製著怒火,嗓音已極力隱忍:“你再敢說離開我,我就弄死你。”
若眠驀地噤了聲,渾身的血都似凝滯住了。
“你日後大可接著跑,我有的是精力陪你使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