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野獸天生對領地有著絕對靈敏的嗅覺。
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那處見血的紅指印,不是他留下的。
那根本不是他的習慣。
“是宮女掐的,皇後娘娘讓她們給我換衣裳的時候掐的。”
若眠簡直百口莫辯。
皇後為了讓祁聿懷誤會她,齷蹉至此——任誰會信這麼荒唐的事呢?
祁聿懷驀地笑了。
笑得泛出了淚。
和若眠逃跑那晚被他捉住時一模一樣。
若眠下意識要推開祁聿懷回到岸上,那晚暴雨摧殘海棠的記憶還很清晰,若眠無論如何也不想再來一次。
“眠兒,你為何要騙我?你說實話我能接受。”
他並不覺得藺辰起了念後能控製住自己。
隻怪他在和藺辰下棋時沒能徹底窺透藺辰的心思。
若眠被扯拽進祁聿懷懷裡。
感受著他話裡的冰冷諷刺,感受著他的手上動作的羞辱和玩弄。
終於忍無可忍,重重扇了祁聿懷一耳光。
“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也是因為你。”
若眠忍著淚,“因為你言而無信不肯放我走!”
祁聿懷愣在池中,瞥見若眠穿了衣裳要離開,他追上去將若眠抵在落地石屏上深吻。
喘息時不停在低求,“彆離開我。”
若眠真的受夠了祁聿懷的偏執瘋癲,推不開,咬不痛,她就用腿抵開祁聿懷的腿,膝蓋頂了上去。
“唔。”
祁聿懷被若眠用巧招反彆著胳膊壓在石屏上,一刹那的愣神,恍然大悟地自嘲道:“你求著她學武,就是為了對付我?”
“是。”若眠嘴裡儘是血腥味,紅唇靡豔似含了血蕊汁。
“祁聿懷,你總說你愛我,可你想過我要什麼嗎?”
“還是說你一直都知道,但是你根本不在乎?”
祁聿懷攥緊了拳,卸了若眠的巧勁,護著她的後腦勺又一次將若眠壓回石屏。
“我怎麼不在乎?除了離開我,你所有想要的我都在乎。”
“那你有彆的想法嗎?你到現在心心念念的都還隻是離開。我這麼愛你,你感受不到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若眠紅著眼眶,一字一句:“因為你的愛讓我感到窒息。”
祁聿懷不可置信地籠著若眠,眉眼間極力維持著驕傲矜貴,可還是會不時溢出委屈和無助。
他甚至沒有勇氣讓若眠再說一遍。
隻是一遍已經夠痛了。
他無力地鬆開了若眠,裝作不在意地拭去了那滴奪眶而出的淚,拽了外袍,濕身走進冰凍的白皚皚天地間。
若眠蹲下身抱著自己哭了一會兒,隨即擦乾眼淚無事人一般走了出去。
顧六還在山莊外的馬車旁等她。
見到她,急切道:“姨奶奶,大爺自己走了,咱要去追嗎?”
若眠麵無表情,“你去追就是了,我自己回府。”
顧六一噎,再沒提去追祁聿懷的話。
祁聿懷一連好幾日都沒再進內宅,晚間都是宿在外書房。
待到祁衛兩家議親之事傳開,衛慈熱烈地邀請若眠一起圍爐煮茶,笑說讓若眠教她愛祁聿懷的那日。
若眠吐得昏天暗地。
郎中一診,破天荒的,若眠這種命竟也會在這個節骨眼有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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