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眠剛從周靄那裡得知祁念安被綁架,祁聿懷追去了中區的消息,就收到了陶桃的飛鷹傳書。
“你兒子在我手上,快拿《天山決》來換。”
若眠想都沒想,駕馬直往三閣趕去。
去了才知,不僅祁念安在,祁聿懷也在。
陶桃抬了抬打綁帶的胳膊,“看吧,你男人打的,你得負責。”
若眠瞪了她一眼,隨即望向坐在祁聿懷身側的念安。
念安隨著父親起身,迎著若眠那愧疚又滿含思念的熾烈眼神,不自在地往祁聿懷身後縮了縮,垂著頭,不敢再看若眠。
也沒有靠近若眠的意思。
“抱歉,是我誤會令妹綁架了念安,她受的傷,我會負責到底。”
幸好祁念安出聲提醒了陶桃是若眠的妹妹,否則祁聿懷根本收不住重手,陶桃也會真的骨折,而非隻是扭了一下那麼簡單。
見若眠的注意都在念安身上,祁聿懷蹲下身,撫了撫念安的臉頰,鼓勵道:“到你娘親身邊待一會兒。”
不單念安抗拒,若眠也無措得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見念安還是不動,祁聿懷道:“念安,機會隻這一次,要是錯過,你再也見不到娘親了。你也要因為賭氣錯過摯愛的人嗎?”
念安撇著嘴不住搖頭,鼓足勇氣望向若眠,在若眠向他走過來時,淚汪汪地迎上去抱住了若眠的腿,聲音小到怕驚碎美夢,“娘親。”
若眠蹲下身抱著念安,淚控製不住地流。
兒子抗拒她是應該的,他從來沒見過她。
到這個年紀,也早已懂得何為“拋棄”。
八年的失陪,隻怕一輩子都難以彌補。
母子二人抱了好一會兒,若眠有問不完的話,念安愛吃愛喝愛玩的,她都當聖旨一樣記了下來。
不一會兒念安就在若眠懷裡睡著了。
被綁架的幾天,他表現得再平靜,終究是個小孩子,心底總是嚇得不輕,於是噩夢不斷,不斷在夢裡喊“爹爹救我”。
祁聿懷聞聲推門而入,若眠做了個“噓”的手勢,替念安掖好了被子,躡手躡腳地將祁聿懷推了出去。
“念安怎會被綁架?”
祁聿懷垂了垂頭,“是我的疏忽。”
若眠當然不好指責祁聿懷什麼,她沒資格。
“你既然公務纏身,念安在你身邊肯定會惹你分心,暫時就將他留在我身邊……行嗎?”
祁聿懷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但念安得我陪著,否則,他會鬨。”
若眠蹙了蹙眉,“能鬨到哪去。你陪著,你陪著還怎麼處理公務?”
祁聿懷笑笑,“待在中區,也是公務。”
若眠懶得聽他打啞迷,也不想猜他那似海深的腸子裡又在算計程則樓什麼,隻道:“你待在這不方便。”
“何以見得不方便?”
若眠有些羞惱得將習慣性貼她很近的祁聿懷推遠了尺餘,“你說呢?都知道我們是孩子父母,傳出去,我解釋不清。”
祁聿懷失笑,“你要解釋什麼,我這個孩子爹丟你的人了?”
若眠言簡意賅:“你會擋我桃花。”
祁聿懷猛地一怔,盯著若眠的眼神從難以置信到滿眼失望憤懣,咬著牙掉頭就走了。
終於送走這尊佛,若眠又躡手躡腳回去陪兒子睡覺了。
等到晚上,若眠終於見識到了祁念安的“鬨”。
安安靜靜地絕食。
好說歹說哄他吃飯,他永遠隻是紅著大大的眼睛撇著嘴問:“爹爹呢?”
那架勢,分明是祁聿懷不在,他一口都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