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欒如願見到了祁聿懷。
他本以為程則樓有意與他和談,誰知竟隻是聯和萬俟域騙了他。
原來燕赤朝廷,包括老皇帝在內的大多燕赤皇族都是主和派,但萬俟域在北原的慫恿和支持下,始終主戰。
沒有衝突不惜創造衝突也要打仗。
卻不知北原隻是在等萬俟域吃完各國,然後上演一出黃雀在後。
“萬俟域對西甘圖謀已久,潛藏的勢力很深。大元帥既然來了,務必要切斷一切能聯係上他的勢力。否則你們一走,隻怕還會有下一個程則樓。
“我此行回朝,也會稟明父皇,萬俟域不惜殘害手足,以挑起戰爭,我誓要他淪為庶民。”
送走萬俟欒後,便對開始了對西甘的整治。
明著是康彥的活,“彆的我不及你,這力氣和手段嘛,我有的是。”
暗裡自然是祁聿懷負責。
誰也比不上他的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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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眠不知昏睡了幾日,醒來時床邊空無一人。
因為傷在後肩,她都是趴著在睡,淌了一枕頭涎水。
“桃桃?”嗓子也是喑啞的。
見沒人應,她撐坐起身,穿了鞋準備倒杯水喝。
剛站起身,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推開,進來的卻是邱稷寧。
若眠立時坐了回去,裹著被子遮住了隻纏有繃帶的上身。
“少東家,請你出去。”
嗓音又低又冷。
邱稷寧愣了愣,背過了身。
“你的藥該換了。”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白瓷瓶。
“放地上,我自己能換。”
邱稷寧依言放下了瓷瓶,輕笑,“和我不用分的這麼清。”
“……請你先出去,我要穿衣裳。”
邱稷寧眸中閃過一瞬落寞,步出了房門。
若眠快步上前落了栓,拾起瓷瓶放在銅鏡前,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雖然該遮的都被繃帶遮住了,可她心裡還是隔應。
翻出了中衣,慢條斯理地係著腰繩。
邱稷寧在門外等得有幾分焦躁,“祁聿懷身邊那位九姑娘,當真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姊妹?我瞧著,你們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若眠手指一僵。
她那晚也看見了韋家九姑娘。
那又如何?
係好了中衣,若眠拉開房門,繃著臉,“少東家想說什麼?”
邱稷寧鳳眸微斂,“你生氣了?生氣他身邊有了彆人?”
若眠:“他身邊有了誰,和你和我好像都無關。”
邱稷寧笑了笑,雲淡風輕道:“我們成親,如何?”
若眠驀地愣住。
邱稷寧貼近了一步,“我想我不僅隻是欣賞你,我也不想於你隻有知遇之恩。
“我想娶你,但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可以等那個答案一輩子。”
若眠退了好幾步,腦子裡一團亂麻。
除了今日的逾矩闖入,若眠此前從未感覺到邱稷寧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情。
他為人清冷,行事公正,是個儘職儘責的少東家。
“彆娶我,也彆等我。”
什麼嫁人呐,她從未想過。
就像雖然因為惠素華,她陰差陽錯地認識了祁聿懷,有了段值得回味的回憶,可她寧願從未招惹過祁聿懷。
認識他太苦了。
要壓製輕易就會愛上他的天性,要逼著自己認清和他之間的天差地彆。
她那麼自私自利的一個人,竟也曾想過要不就和祁聿懷互相折磨到死。
愛到不死不休。
他敢負她,她就殺了他。
她不像彆的女子,有娘家,有退路,可以助他,也可以和離,可以再嫁。
她隻有一文不值的心意。
“等不等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邱稷寧的固執令若眠似曾相識。
若眠怕又惹上一個“祁聿懷”,“我想帶桃桃回京城了。”
“是因為我要娶你?”
若眠沒有否認,“我雖然不排斥偶爾需要刀尖舔血的生活,可桃桃會害怕。這些年我們也攢了些銀子,回京城不用再為奴為婢,可以租鋪子做點小生意,安安穩穩過後半輩子。”
“不是想回他身邊?”
“不是。”
“你不怕他再囚禁你?”
“……他不會了。”
“那我送你回去。”
若眠搖頭,“不用,我和桃桃互相做伴,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