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稷寧堅持道:“要麼我送你,要麼你和祁聿懷班師回朝的軍隊一起回去。你自己選。”
若眠愣了愣,“不用你送。”
“好,和軍隊一起回去更安全。”邱稷寧想了想,“後日,祁聿懷要在行轅設宴,邀請了所有西甘豪商,你願不願陪我一起去?”
“我又不姓邱。”
邱稷寧一噎,無奈地笑了笑,“你不想多見見念安嗎?”
“我有的是機會見他。”
……
祁聿懷處理完公務,傍晚去韋欣然那裡接念安。
韋欣然租了方小巧的院落,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很精致。
祁聿懷直接分了行轅一半的侍衛輪崗守衛韋欣然的宅院。
見韋欣然因他帶來這些侍衛而羞紅了臉,祁聿懷沒忍住道:“是為了保護念安,你彆多想。”
韋欣然抿嘴笑笑,“念安晚上又不在,可世兄安排的,似乎是輪崗哦。”
祁聿懷頭疼不已,他要是因為念安晚上不在就直接撤走守衛而不管韋欣然死活,未免太不是東西,“你若在這裡出了事,我和世伯沒法交代。”
“是我自己要來的,而且我是什麼性子我爹最清楚不過,他老人家怎麼也怪不到你頭上去。”
韋欣然悶聲說完,扭身就拐過了照壁。
念安趴在祁聿懷肩頭,“爹爹怎麼總惹欣然姐姐生氣。”
祁聿懷有時真想罵念安一頓。
你把人家當姐姐,人家想當你後娘。
又怕對念安幼小的心靈造成傷害,隻能忍氣吞聲。
到設宴這日,韋欣然也來了。
念安寫的請帖筆跡稚嫩,顧六一眼認出,但已習慣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眠就是嘴上硬,真到了這日,穿了身小廝衣裳跟著邱稷寧就進了祁聿懷的府邸。
摸去了後院。
因儀門緊閉,若眠隻好飛簷走壁。
剛翻上高牆,就被飛來的暗器紮掉了氈帽。
“住手。”
兩個侍衛聞聲,收刀退了下去。
若眠剛剛為躲暗器,鷂子翻身扯了傷口,吃痛地按了按肩。
“身上有傷?”
祁聿懷襲了身白衣,身姿如雪嶺般清雋冷冽。
若眠有些羞赧地點了點頭,早知會被抓個正著,她就遞封信說要見念安得了。
還是要嘴硬:“我來試試你這行轅的守衛是不是虛設。”
“可我看你像偷孩子。”
若眠一窘,“我能接他走嗎?四五日就給你送回來。”
祁聿懷沒應聲,沿著回廊走進了一間地勢頗高的屋子。
若眠跟進了屋內,“前院豪商都到齊了,元帥不用去應酬嗎?”
“不著急。”祁聿懷在櫃子前翻了翻,“什麼傷?”
“……挨了一刀。”
祁聿懷眸色暗了暗,玉白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拇指大小的青瓷瓶,“屋裡有銅鏡,自己上藥。”
說著,將瓷瓶放在書案上,從若眠身邊經過的風都是寒的。
“傷不重要,我就是想接念安走,你顧左右而言他,是不願意嗎?不願意直說就行。”
祁聿懷頓住,冷冷睨著若眠,“你來,除了為念安,還能有彆的意思嗎?我沒趕你走,除了答應,還能有彆的意思嗎?”
若眠垂著眸,咕噥:“答應就行。”
這男人簡直吃了炮仗了。
“把藥上了,彆出去又說我欺負你。”
若眠蹙了蹙眉,“我沒說過。”
祁聿懷瞥了一眼她後肩洇出來的血跡,“你即便不說,這副樣子回去,他們會怎麼想?”
若眠咬了咬唇,大步流星去到書案邊,解了外袍和內衫,直接背著祁聿懷敞懷露出了後肩的傷口,咬了瓷瓶的木塞,藥粉直接淋在傷口上。
痛得她手臂都痙攣了。
祁聿懷長眉微壓,默默合上了門,走過去握住她的腕子,稍稍使力。若眠手勁一鬆,瓷瓶滑進了祁聿懷掌心。
“你想死我這?”
若眠甩開他的手,“少咒我。”
三兩下將拆了的血繃帶胡亂纏了回去,抬腳就要走。
祁聿懷直接定了她的穴位。
“無恥。”
祁聿懷本還猶豫要不要剝她的衣裳,驀地挨了聲罵,剝得心安理得多了。
若眠的外袍和內衫被褪至手臂間,繃帶也被祁聿懷扔了。
“你快點。”她催得咬牙切齒。
祁聿懷“哼”了聲,細細為她塗藥,“我呢,是個憐香惜玉的君子,做不到辣手催花。”
若眠緊緊咬著唇,不敢想要是笑聲從齒縫裡漏出去,她會有多丟人。
“……彆吹。”
祁聿懷偏吹得更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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