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沒有繼續追問,乖巧道:“我去試試衣裳合不合身。”
試下來隻有一身蒼綠的袍子勉強能穿。
“娘親,你能幫我做一身嗎?”
“可以啊,正好這幾日得閒,晚上就給你量尺寸做一身。”
念安甕聲甕氣,“能給爹爹也做一身嗎?”
若眠再次噎住。
念安道:“欣然姐姐要爹爹的尺寸做衣裳,可我不知該怎麼開口問爹爹要尺寸,欣然姐姐又不許說是她要的。”
若眠拍拍好兒子的頭,不可置信,“所以你就讓娘當擋箭牌啊?”
念安笑得稚氣,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娘親,好不好嘛。”
若眠搖搖頭,“你爹會缺衣裳?整日跟個花孔雀一樣。”
後一句嘀咕得很小聲。
念安嘟了嘟嘴,牽著若眠的手走出了童衣鋪子。
“你爹可曾教過你騎馬?”
念安搖頭。
“射箭呢?”
還是搖頭。
若眠總算找到了施展拳腳的地方。
幸好祁聿懷沒功夫教,否則也顯得她太沒用了。
“今兒娘就教你騎馬。”
祁聿懷對念安一直都很過分保護,彆說騎馬,就連院裡的秋千都不太許念安玩。
故而,念安忽然聽說要去騎馬,有些控製不住的膽怯。
若眠就先找了匹小馬駒讓念安騎。
原野上秋葉連天,山澤蒼然,寂靜又空曠。
馳騁其中,會激起無儘的心潮澎湃,而又隱隱有幾分淡淡的愴然。
馬廄和馬都是邱家的,雇了人在養。
邱稷寧沒在祁聿懷的行轅待太久,跟著便到了這裡。
來收賬的邱冰煙剛要走,忽見邱稷寧在二樓廊下靜靜憑欄而望。
“哥。”嗓音裡含著蜜。
待她靠近,才發現邱稷寧所望是遠處教念安騎馬的若眠。
邱稷寧這一輩,很早就隻剩他一根獨苗了。
邱冰煙則是邱五爺的養女。
“她竟有個這麼大的兒子了?瞞得可真緊。”
邱稷寧癡癡道:“她沒瞞,她過去經曆的一切,我都知情。”
邱冰煙乜了邱稷寧一眼,冷道:“這不就是棄婦嗎?京城要體麵的官宦人家最常乾的事就是去母留子。
“一個被拋棄的臟女人,也值得哥哥你和彆人爭來搶去?”
話音未落,邱冰煙驀地被邱稷寧掐住了脖子,臉漲得血紅,“哥?”
邱稷寧黑瞳裡漾開極寒的戾氣,手勁大到幾乎要將邱冰煙的脖頸掐碎。
直至她臉色發紫,邱稷寧才嫌棄至極地鬆了手,抽出絲帕,在邱冰煙猩紅的視線裡擦了擦虎口。
“早在得知你是暴露七閣行蹤的叛徒時,我就想殺了你。”
他語氣冷得砭骨,令邱冰煙渾身一震。
她冤枉!可嗓子已啞得無法出聲狡辯。
暴露七閣行蹤隻是想借程則樓的手除掉陶若眠,她才不是叛徒,她對邱家的心天地可鑒!
“沒殺你,隻因五叔不舍。可你若再做些出格的混賬事,我絕不留你。”
說罷,隨手丟了絲帕,連離開的背影都鍍著冰冷無情。
邱冰煙緩了許久,撐著欄杆站起身。
身側的侍女知卉關切道:“小姐,咱快回去吧,老爺還等著您呢。”
邱冰煙瞪了她一眼,“她不是棄婦嗎?”
知卉被她恨毒的眼神嚇得心一驚,“是。七閣主就是個賤人!”
邱冰煙反手就是一耳光,“還敢在我麵前稱呼她七閣主!”
知卉捂著臉跪地不起。
“搶我的閣主之位,還搶我的哥哥?”
邱冰煙驀地笑出了聲,笑聲瘋狠得令知卉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小姐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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