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看出她冷,祁聿懷直接扶起若眠,挨坐著她,扣著她的手,緩緩為她渡進內力。
一路再無話,隻二人的手十指緊扣著。
若眠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一股不屬於她的暖流在體內湧動,從掌心來,心口繞了繞,又奔向四肢百骸,經過滯阻也會溫柔地慢下來。
暖流使她的身子漸暖烘烘的,不知不覺竟逼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熱,夠多了。”若眠也不想提,可掌心已濕得都能擰出水來了。
祁聿懷微微鬆了力道,若眠一點點抽回了手。
靜默攜同無端的曖昧在小小一方馬車裡蒸騰開來,兩人的麵龐也都像剛從氤氳裡走出來的,潮紅不已。
“多謝。”明明裹有兩片錦布薄紗,可若眠卻窘迫得宛如赤身以對。
“你心裡是介意的,對不對?”
若眠怯生生覷向祁聿懷,“什麼?”
祁聿懷傾身逼近,“韋欣然。”
若眠矢口否認,“我沒有。”
沒有就沒有,祁聿懷彆過頭,不再追問。
“你放心,我不會娶她。娶了她,我這輩子都彆想忘了你,你死了這條心。”
若眠張了張嘴,沒再吭聲。
馬車很快便至巫溪閣附近,周靄收到了祁聿懷的信,親自在巷裡等著,懷裡抱著披風。
全須全尾地將若眠交給周靄後,祁聿懷翻身上馬,身姿愈發高昂筆挺,聲音是暖的:“彆憂心念安,他在我府裡。你就好好養傷。”
他在銀鎧侍衛的擁護下駕馬而去的背影,透著高貴沉穩的魅力,清冷絕塵。
周靄注意到了若眠那極力掩飾卻清晰含有不舍的眼神,打趣道:“後悔了?”
“天底下哪有後悔藥。”
周靄意味深長,緊追不放,“噢,所以就是後悔了。”
若眠沒再理會。
等進了屋子,她脫下舞裙,將周靄的衣服換上,邊道:“藥器庫是邱冰煙在管吧?”
周靄點頭,“怎麼了?”
七閣本該由邱冰煙接手,但邱五爺沒擰過邱稷寧,便隻好讓邱冰煙去管藥器庫,兼管幾間鋪子。
“我今日怎麼都迷不暈崔玉漣,他定是事先吃了雪醫師特製迷藥的解藥,你覺得,能是誰給他的?”
周靄扶了扶額,“她是打算不置你於死地不罷休了。”
彆的姑娘不知,但邱家和她們幾位閣主都知道七閣被搗毀是邱冰煙的手筆。
礙於邱五爺的偏袒維護,她們又不能將邱冰煙如何。
可顯然,一味容忍隻會讓她變本加厲。
“你打算怎麼辦?”周靄問得小心翼翼,“給她個教訓?”
“教訓?教訓隻對有腦子的人有用,她——”若眠猛地係緊宮絛,掐出的腰身盈盈不堪一握,“隻配去死。”
周靄沒順著若眠的話往下說。
她正在氣頭上,冷靜下來也想得明白,隻要邱五爺沒鬆口,血鳶裡誰也不能動邱冰煙。
臨近子夜,雪醫師怒氣衝衝地趕來為若眠解毒,“就會折騰我。”
周靄和若眠都很納罕,“誰讓你來的?”
“還能是誰?”雪醫師一摔脈枕,“你男人!”
若眠一窘,周靄笑得前仰後合,“我們放縱不羈的雪醫師竟也有不得不聽話的時候了?”
雪醫師氣哼哼地為若眠診脈,那家夥手握重兵,她有膽子不聽嗎?
一診出是曼陀羅的毒,雪醫師立時轉怒為愁,甚至對祁聿懷有了幾分敬佩,“他一個京官,竟也知道曼陀羅。這毒的確耽擱不得。”
邱稷寧跟著也來了。
雪醫師要為若眠施針,周靄便陪邱稷寧回避了。
邱稷寧要周靄繼續刺殺崔玉漣,周靄隻有應下。
她望著邱稷寧,很想問邱冰煙怎會知道若眠要去刺殺崔玉漣,她不信邱稷寧瞞不住這麼重要的事,也不信邱稷寧會疏忽到不小心讓邱冰煙知情。
可她終是沒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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