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漣的吻裹著酒氣落下,若眠拚了命也推不動,便不再掙紮。
崔玉漣很滿意她的妥協,正鬆了手解腰封,後腦勺猛地被若眠用香爐砸中,痛得他發昏。
“停車!”
馬車外傳來低沉的一聲怒吼。
車夫澀生生的聲音緊跟著遞進車內,“老爺,是大元帥。”
崔玉漣摸了一手鮮血,啐罵了聲,迷迷糊糊地掀簾走下馬車。
祁聿懷身著玄色直襟長袍,矜貴冷傲地居於高頭大馬之上,身後跟了兩列威風凜凜的銀鎧侍衛,均舉著刺眼的火把。
陣仗大得車夫抖如篩糠,早就跪地不起了。
“元帥——”
崔玉漣剛要行禮,祁聿懷打斷他道:“車裡的女人,本帥要了。”
“這……”
崔玉漣隻從邱冰煙的嘴裡得知陶若眠勾搭上了邱稷寧,卻不知她何時又和祁聿懷攀上了關係。
難道,是祁聿懷剛至西甘那晚?
祁聿懷下了馬,“你騎本帥的馬回府,你的馬車本帥也要了。”
話音落,顧六直接甩了一包銀子在崔玉漣腳邊。
崔玉漣攥緊了染著血的拳頭,拾起銀子捧在手裡,擠出個諂媚的笑,“元帥慢走。”
馬車徐徐向前,祁聿懷趕車,銀鎧侍衛護送。
若眠為保持清醒,指甲幾乎快將手臂掐爛了。
她抱腿坐在地墊上,和祁聿懷僅一簾之隔。
車簾偶爾飛動,若眠能覷見一兩眼祁聿懷勁瘦的腰身,隨意搭著車轅的長腿,和肆意揮鞭的玉手。
月色下,男人黑衣玉麵,宛若接親的山神。
“你怎麼來了?”
若眠的聲音很弱,一聽就是狀態不對,祁聿懷答得言簡意賅,“路過。”
揮鞭讓馬兒跑得更快。
“……”
若眠穿得單薄,又暫時無法調動內力,越發覺得寒冷,緊緊抱著自己,“那你怎麼知道馬車裡是我?”
祁聿懷越聽她的聲音越感到心焦,是他來晚了嗎?
為何,她好像哭過呢。
“你還好嗎?”
嗓音暗啞又小心溫柔,驀地令若眠心裡一軟,“我沒事。祁聿懷,九姑娘的傷勢怎麼樣了?”
“並無大礙,逃跑的時候太著急摔倒扭了腳踝,休養幾日即可。”
若眠納悶,“可我聽桃桃說,她傷得很嚴重。”
祁聿懷抿了抿嘴。
韋欣然不那麼造勢,祁聿懷還真不會去看她,免得又是誤會。
結果也還是誤會。
“少操心彆人,管好你自己。”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念,又覺得可笑。
“你凶就凶,又笑什麼?”
笑什麼,做做若眠吃醋的美夢也不行了?
“我笑你和她無親無故,倒挺關心她。”
若眠心虛咕噥:“九姑娘人挺好的。”
“哪種好?給你兒子做後娘挺合適那種好?”
祁聿懷又似吃了炮仗,若眠噎了半晌,賭氣道:“那不也挺好。”
聞言,祁聿懷猛地勒停馬兒,扭身鑽進了馬車。
顧六見狀,立刻下馬撿了趕車的活。
祁聿懷本有一肚子怨氣怒氣,可一瞥見若眠楚楚可憐地緊抱著自己的模樣,便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鼻子嗅了嗅,便知車裡熏過曼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