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這麼鬨騰,某人都睡得跟個豬似的,現在才警覺,會不會太晚了?”這熟悉的嗓音就像淬了毒,除了柳玄冥還能是誰?
說話間,一股淡淡的鬆香,如同清晨的山風,裹挾著露水的涼,朝我迎麵撲來。
這氣味,我再熟悉不過了,果然是他……
“柳玄冥!”我連人帶被子一頭紮進了他的懷中,眼淚不爭氣地就掉了下來:“你怎麼才來啊,我剛才叫你你不應,我還以為……”
“是嗎?”柳玄冥低低地沉著聲,隻手捏起了我的下巴:“可我怎麼覺得,是我擾了你的美夢呢?”
我心虛地往被子裡縮了縮,手掌不自覺攥緊了那張符紙。
剛才的夢,他都看到了?
不,不可能!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怎麼可能任由我繼續握著符紙?難道他就不怕我貼他身上,讓他吐露真言嗎?
符紙之所以在我手上,隻有一個可能——他並不知道夢的內容,但卻隱隱猜到了什麼,他在試探我!
想通後,我故作鎮定地反問道:“什麼美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黑暗中,一雙陰森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我,審視的目光冰冷尖銳,仿佛要將我看穿看透。
我心裡很慌,卻始終不改色心不跳。
對峙了十幾秒,柳玄冥終於敗下陣來,捏著我的手指豁然鬆開。
“蘇小喬,你最好安分一點!如果讓我知道,你敢背叛我,跟彆的男人接觸,當心你身上的這層皮!”
那凍人的森寒之氣,透過衣衫和被子,刺痛了我的肌膚。
短短的一刹那,我真的感覺渾身的皮膚痛了一下,那種撕裂剝離的劇痛,疼得我呼吸都在打顫。
真不敢想象,如果讓他知道,胡天罡在夢裡抱了我,還親了我的臉,我會是怎樣的下場!
一想到他真可能徒手撕了我的皮,我就心驚肉跳,忍不住肉疼。
為了自保,也為了身上的這層皮,我隻能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
至於那張符……
我不動聲色地將符紙塞進了床縫裡,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感覺到身上的人怒意漸消,我終於喘了口氣,問道:“對了,那個惡鬼呢?”
柳玄冥說:“跑了。”
我頓時就急眼了,說他不是被柳清初揍了嗎?怎麼還能溜了?
“他背後有幫手,先是設置結界阻擋我們進來,然後趁其不備開溜。不過他跑不了的,還在這棟樓裡。”
柳玄冥告訴我,由常青玉率隊,領著法壇的仙家,在宿舍樓外設置了結界,彆說惡鬼了,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而且就在剛才,我昏睡的時候,法壇裡的一百來個鬼兵,也已經進入了宿舍樓裡,挨家挨戶地搜尋。
想必很快,就能把人給揪出來。
難怪他有如此的閒情雅致,在我的宿舍床上,摸著我的臉一通把玩,合著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按理說,我們宿舍樓也不算大,每個鬼兵負責兩個宿舍,很快就能搜完。
可是,我們等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整個宿舍樓死一般的寂靜。
剛才醒來時,我還能隱隱聽到劉媛媛打鼾的聲音,此刻,卻是什麼都聽不見,就好像這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按下了消音鍵。
察覺到宿舍的異樣,我和柳玄冥同時坐起身來,第一眼就看到了向月的床。
床上空空如也,她人不見了!
不止是她,對麵的劉媛媛,底下的謝思雨,全都消失了。
我和柳玄冥對視一眼,感覺這古怪的變化,就在短短的一瞬間,快到連他都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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