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秀一愣,顯然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池近忠的口中聽到他這麼一番話。
在她看來,那些高門貴族,不都表麵慷慨,關上門,卻一心籌謀自家的嗎?
這般想著,簡秀又側過頭,下意識的打量了池近忠一眼。
隻是這一眼,簡秀就發現,池近忠肩膀竟然有一道傷口,而且還一直都在流血。
看這傷口,明顯就是新傷口,肯定就是剛才比試的時候,自己下手沒輕沒重給傷到了。
“侯爺,你受傷了為何不說?”
順著簡秀的視線,池近忠這才發現,自己肩膀受傷了。
“這算什麼傷?戰場裡,如同這樣的傷口,根本就稱不上傷。”池近忠一副無所謂的口吻說道。
這話一出,簡秀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原本不打算開口,但是想到張子軒,於是又開口道:“難道止血藥都不用嗎?”
“止血藥?你可知道,在沙場裡,止血藥有多珍貴?”
簡秀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大順朝缺糧草,但還真不知道,會連藥材也缺。
“戰場裡,藥材的珍貴已經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了,比起糧草,藥材的珍貴根本就不是糧草能夠比擬的。其珍貴可想而知了。”
“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但據我所知,這大順朝的止血藥材並不是很缺呀?”簡秀再次開口問道。
就上次大姐張春花在人和堂住下的那兩晚,她清楚的知道,這止血藥並不貴。
“不缺?你從哪裡看出來不缺的?除了止血藥材,外傷藥材之外,就連風寒也已經致戰士死傷無數了,這樣,你還與我說不缺嗎?”
池近忠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問道。
此時的他就這麼望著簡秀,仿佛在看一個無知婦人一樣。
要知道,戰場裡每年感染風寒的軍人就已經不計其數了。
軍營裡,幾十萬的軍人,這個時候,藥材怎麼可能供應得過來呢?
在池近忠眼裡,比起糧草,更缺的反倒是藥材。
池近忠這樣的視線,讓簡秀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這麼無知。
池近忠仿佛知道簡秀心裡的想法,緩了緩自己的語氣繼續道:
“戰場裡,硝煙彌漫、烽火連天,那是一個殘酷的地方,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受傷而死?他們很多人其實可以逃過死亡。”
“但就是因為藥材的缺失,如同一把利刃一般,橫掃我們大順朝精兵的性命,傷口因為沒有藥材而導致痰症,因為沒有止血藥而血流不止......”
“因為軍醫的人手問題而任其疼痛至死,更有許多明明傷得不嚴重,卻因為傷口處理得不好而高燒不退至神智不清.......”
隨著池近忠越往下麵說,簡秀的心如同被人揪住了一般,痛得難受。
“你以為,戰場裡的藥材隻是藥材鋪裡的那點藥材可以用得上的嗎?那點藥材,根本連渴意都止不了。”
“你可知道,我們大順朝的兵馬幾十萬,一場廝殺下來,傷的是幾十個嗎?不是,傷的是幾萬人,甚至十幾萬人,需要的藥材可想而知......”
聽到這裡,簡秀的雙手已經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這一切,她真的沒有想過。
她教他們幾個武功及戰略,也替他們想過戰場裡的惡劣程度。
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如此缺藥材。
她甚至都想過他們會缺糧草,也準備了不少的積分,準備在超市裡替他們換上糧草。